果不其然,八公主道:“你同郭乐怡不是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么,叫了她一道来吧,反正都是女学里的同窗。”
卫蘅起身恭敬地朝八公主道了谢,虽然八公主说得像是在照顾卫蘅,可在座的谁不知道她这是在找马球队伍的人选。
其实卫蘅来之前,心里也是担心的,贵妃这一系后来可没什么好下场,可当今圣上才过不惑之年,在位还有十几年的时间,这期间贵妃可都是稳坐后宫第一宠妃的宝座的。因而卫蘅也断然不敢得罪八公主。
到这会儿知道八公主是找马球队伍,卫蘅也来了兴趣,她本就不是个忧国忧民的人,一颗心装的全是“今日有酒今日醉”,十几年后的事情十几年后再说,天塌了还有高个儿顶着。
郭乐怡得了卫蘅的手书,很快就到了清颐园。郭乐怡也是个爱玩爱乐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和卫蘅成了朋友,一听八公主和九公主要组马球队眼里就冒出了闪亮的火花。
“民女也早就想打马球了,上次东山书院和太学还有武学院的马球赛,看着就叫人手痒。”郭乐怡爽朗地道。
八公主道:“我同五姐说了,各组一支马球队伍,到时候马球场上见,咱们只许赢不许输。”八公主口中的五姐,便是木皇后的嫡女,如今在女学的天字班。
“可是咱们都没打过马球呀,虽说都会骑马,但打球同骑马可是两回事。”李悦道。
八公主的嘴角往上面翘起一个极大的弧度,“这你不用担心,我特地求了母妃,替咱们找了个了不得的师傅来。”
卫蘅眼尖地瞧着九公主与和平郡主的脸都红了一下,心里不由有些好奇起这位师傅来了。
待卫蘅安顿下来,便将身边的婆子遣了回去,给老太太和何氏报平安,“你跟老祖宗说,八公主想组一支马球队,留了我在这里玩儿,叫她老人家不用担心。哦,对了,前头我新做了几件骑装,这回不知道要骑马所以没带过来,你叫木鱼儿开了箱子把我骑马要用的东西都收拾了,明儿叫人给我送过来。”
那婆子一一应了,自归家不提。
却说老太太和何氏那边也正担心着卫蘅,何氏听了老太太对魏王的怀疑,心里正吊着一桶水,不上不下的。待卫蘅身边的婆子回来回了话,两个人才松了口气。
何氏笑道:“原来是八公主贪玩儿才叫咱们家珠珠儿去的。”
老太太也笑道:“是呀。”
两个人其实是互相安慰,但心里都还是有些忌讳魏王。且说卫蘅一张脸没变,上辈子又不是没见过魏王,为何上辈子老太太和何氏从不曾担心过她这个问题?
这就不得不拿卫蘅的两辈子来对比了。上一世卫蘅一心一意地同卫萱较量,可偏偏总是不顺意,人就难免尖刻而小气。所谓相由心生,五官精致又如何,这世上漂亮的人海了去了,但凡能脱颖而出的,无一不是风华绝代之辈,上辈子卫蘅尖酸而刻薄,眉间的自卑与戾气,将她先天的美破坏殆尽,充其量也就是个生得好看的人而已。
这辈子卫蘅的心结已解,人也活得透亮了,心头一片光风霁月,别人看她也便如清风明月一般爱人。
况且,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卫蘅这辈子又有心拾掇自己,见识、品位早已超脱了当初的自己,气华外蕴,神采内涵,不经意间已经在人心里种下了惊艳的种子。
老太太和何氏又疼卫蘅,自然看她处处都好,也便觉得别人定也是如此想的,这就难免担心了。
何氏回了兰义堂,晚上又将卫蘅的事尽数说给了卫峻听,男人的心就宽得多了,卫峻笑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早些给珠珠儿定下亲事不就行了。”
何氏嗔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珠珠儿的亲事怎么能随便,自然要多看几年。”
卫峻道:“你心里不是一直惦记陆家三郎么,如今怎么没听你再提了?”
何氏哼了一声,这满京城的贵妇人谁没打过陆三郎的主意?可是楚夫人那个人,目下无尘,何氏在卫蘅考入女学之后,也向楚夫人暗示过好几次,但是楚夫人都没接茬,且话里话外都暗示,她未来的媳妇儿必然得是女学前三甲才行。
“陆家三郎虽好,可我看她娘却不是个好相与的,珠珠儿自小娇生惯养,就怕婆媳处不好,一辈子受苦。我是不想让珠珠儿嫁去当冢妇的,那多辛苦。”何氏道。
卫峻笑道:“你呀,你们这些妇人恨不能天下的好事都被自己占全了。我瞧着只要哥儿有出息就行。”
何氏道:“以前陆三郎小时,我瞧着还好,可如今越发出息了,我在旁边瞧着,只怕这样的人,咱们珠珠儿受不起。何况陆三郎生得好,家世、才华摆在那儿的,不知被多少莺莺燕燕缠着,以后内院只怕未必太平。珠珠儿还是嫁个人口简单的人家为好。”
卫峻有些诧异地道:“你就不怕珠珠儿嫁得没萱姐儿好么?”
何氏愣了愣,也知道卫峻在暗示什么,她有些羞恼地道:“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何氏打了卫峻一下,娇嗔道:“是,我是不喜欢看着珠珠儿没萱姐儿嫁得高,可萱姐儿那个人精,无论嫁到哪里,都亏不了她。但咱们家珠珠儿,我这两年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简直让人操心死了,成日里心头就没个算计,一心只知道玩儿。”
卫峻道:“咱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做爹娘的多操些心就是了。魏王那边你别在意,那是个心大的,他不会动咱们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