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姓李的汉子倒不像给韦生甩耳刮子那样也赏严麻子一耳刮子,却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严麻子说得有理,这些话在咱们临渊城也不算得上避讳,在这偌大的临渊城,谁家没个奴隶,倒还会被人取笑的,在长安那些繁华的地方,那些下人们和奴隶又有何差别,不过多了一纸契约而已,还不是要给主人家当牛做马,羽鹰帮做的事,在临渊城从来没有受到过非议,倒是会令人欢喜。”
“是吗?”华服公子突然轻笑出声,“那各位老板倒是让我长见识了,那么我想问羽鹰帮在何处?”
众人一惊,不无惊讶地将华服公子从新打量了一遍,自来只有想要出大银钱从羽鹰帮手里买一个非买不可的人时才会询问羽鹰帮在何处,可那都是上千两的银钱啊,这个华服公子可真不是一般的主啊。
“不可说?”华服公子微微抬眸,那眼神突然间冷得姓李的汉子忍不住心底打了个颤,忙摇了摇头,“不是不可说,是我等也不知道羽鹰帮具体在哪儿,他们只会在有人货开拍的时候出现在弥华街,爷若是想要找羽鹰帮的人,今夜可到弥华街去看看。”
华服公子轻轻点头以示赞同,“那弥华街又是个什么地方?在何处?”
“爷,弥华街当然是大老爷们去的地方了,到了入夜,爷只管往人多的地方去就能找到弥华街了。”严麻子嘿嘿笑道,再看了一眼华服公子手中的玉骨折扇,“爷打听得这么清楚,是不是今夜也要去瞅瞅热闹?”
“这位老板说对了,不过龙某倒不是去瞧热闹,而是去买人。”华服公子笑得和煦,众人看着他眼睛似乎都能冒出金子的形状来,只听得他又问,“那各位老板你们这儿卖的也都是苗人?”
“爷您真是说笑了,苗人的价钱高了去了,若是咱们这儿也有苗人,还会在这儿蹲着吗,早就风花雪月去了。”闷了许久的韦生捂着脸嗫嚅道,“苗人会使毒会用蛊,而且人人都一身傲气血骨,宁死不屈,极难从苗疆带出来的,所以今日弥华街一次开拍十个苗族姑娘,才会那么热闹。”
“那你们这铁笼里的又是些什么人?”华服公子微微蹙眉,“又是从哪儿来的?”
姓李的汉子本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看到眼前那白晃晃的玉骨折扇,还是答道:“有些是花低价钱从各处人贩子那里买来的,有些是流落到此的难民,有些是咱弟兄几个一齐到穷乡僻壤里去抓的,那里的男丁有气力,抓回来也能卖个好价钱。”
“龙某明白了。”华服公子将折扇合起,放到了桌上,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了身,“龙某要问的也已经问完了,如龙某方才所言,这把折扇,送给各位老板了。”
几个粗鄙的男人见到搁在桌上的折扇,也不管华服公子是否离开,一同扑到桌上抓起折扇来细看,那可是放到当铺里就会变成白花花银子的玉骨折扇啊!
姓李的汉子看到华服公子离开的背影,凑近严麻子的耳朵,瞧瞧说了一句什么,严麻子看了华服公子的背影一眼,神色立刻变得严肃,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可是严麻子还没走出五步,便停下了脚步,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面露惊恐之色。
“严麻子,你怎么了!?”姓李的汉子察觉到严麻子的异样,立刻大步到了他面前,却在看到严麻子的脸时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面色刷地变白,双唇打颤,“你……怎么了……”
“老李哥,救,救我……”严麻子一手仍旧捂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向姓李的汉子伸出,只见那前一刻还是蜡黄色的手此刻已是布满青紫色的花斑,他的脸也是如此,只见他的喉管耸动得厉害,好像随时都会胀破一般,双眸睁圆得可怖,一副模样极是骇人。
“你你你你,你怎么了!?”韦生等人也看到了陡然之间变了模样的严麻子,严麻子眼见呼唤姓李的汉子无效,便转过身向韦生等人求救,吓得他们连滚带爬地远离严麻子,眼见严麻子没有停下的迹象,不禁抽出了插在腰间的短刀,喝道,“你你你,你不要过来!”
“救……救我……”严麻子艰难地说完最后一句话,面朝下砰然倒地,瞬间全身变成黑紫色,那猛烈耸动的咽喉此刻自己崩胀开,红黑的血透过他还捏着自己脖子的五指染了他身下的黑泥地。
其余人瞪大了双眼,浑身颤颤巍巍,韦生手握着刀看向四周,恐惧地大喝道:“谁!?谁人!?滚出来!”
“呵呵……”突然,一声低低浅浅的笑声传来,只见那华服公子去而复返,嘴角依旧含着浅浅的笑意,眼神却冷得如同冬月的霜雪,朱唇轻启,吐出几个骇人的字,“各位老板,不要急,马上,你们就会去与你们的兄弟见面。”
华服公子的话音刚刚落下,几个男人便如严麻子一般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咽喉,面露惊恐之色,却是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慢慢跪到了地上,唯听得到华服公子冷冷的嗤笑声,“中原狗就是你们这般模样,前一刻还能称兄道弟,危难之时却会拔剑相向。”
华服公子绕过几人身侧,慢慢走到姓李汉子的面前,只见他跌跪在地掐着咽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