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伦走在街上,此刻他可以说是心花怒放,开心得连步子都快了许多。
熬过今年就再无磨难,而所谓血光之灾的提示也足够清楚了,祸自水中来。他只要避开江河湖海之类的地方,就能躲开这血光之灾。加之他前几天刚刚得知太子在主动结交孟新,还有孟新开始熟悉缉事厂的业务。他心中的石头很快就落地了好几块。
一是太子这边,现在孟新和太子交好,原本没有根基的孟派,此刻傍上了太子这棵大树。朝中很多人对他的指摘戛然而止,他们似乎都很是忌惮太子加上孟伦这个组合。
二是缉事厂这边他一直想让一个亲近的人接手,他每天除了整理送到他案头的文件以外,就是去皇帝身边陪着,缉事厂这边万一哪天上来一个他不熟,甚至对他很有意见的人,那他的处境就不妙了,毕竟缉事厂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一张牌,随时能从各个集团和大员那里拿到黑料。
现在他所谓的养子,孟新正在帮他做一些他不太方便出手亲自办的事情,这让他能够分出更多心神去享受现在已有的一切。
他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宫门,想起自己当年为了追求某个人,迈进了这个门,那时他能想到自己能够攀爬到这个位置么?想必是不能的。
想着这些,他迈着步子走到御书房门前“陛下,孟伦到了。”
“进来。”
周琢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而孟伦走进门,看到坐在桌前的周琢面色苍白,双眼死死地盯着摆在桌上的那个星盘,而他的额头上,满是虚汗。
“陛下您要用早膳么?”孟伦微笑凑到周琢身边。
“不用。”
极为简短的回答直接堵住了孟伦的嘴,孟伦走到门口,看着门口的一个小架子,上面摆着一些他示意可以送到御书房的奏折,不过看起来完全没有被翻动过的样子。
他拿起其中一本,低声道“陛下,你看沙工部关于增加修运河的款项。。。”
“没看,你去处理,”周琢的声音冰冷而缺乏情感,不难看出,实际上他此时此刻并不想做任何事情,除了盯着面前的那个星盘,那个宋朔生带回来的星盘。
他点点头,将那个架子里除了少数完全不需要皇帝做决策的文件留下,剩下的全部装到另一个篮子里,拿到屋外吩咐一个小太监把这些奏折先妥善保管好。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皇帝开口说了些什么。
“孟伦,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皇帝的双眼依旧盯着星盘,仿佛上面有着世上最为有趣的东西一般。
孟伦闭上眼,仔细听了两秒,随后开口道“臣,听不见什么声音。恐怕您所听见的,是天帝所予,圣人天子才能听到的神谕。”
听到这话,周琢也没有像一如既往那样脸上露出笑容,只是继续呆愣着看着那个星盘,而孟伦则发现皇帝额头上渗出的汗液越来越多,急忙拿着帕子凑到周琢身边“陛下,需要我帮您。。。”
“不用,让我听,我在听列辰诸宿所予的预兆。”
听到这话,孟伦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呆愣着,看着皇帝坐在那里,脸色愈发苍白。突然,他像是身体失去重心一般,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两眼翻白。孟伦见此场景,马上意识到部队,急忙冲出屋外,高声喊道“陛下昏倒了!传御医,来几个壮硕的小子帮我把陛下抬到寝宫!”
周围很快就来了几个壮硕的青年太监,两人拿着一个竹编的专门用来抬人的架子,而其中一人则跑进屋内,和孟伦一同把周琢架了出来。抬到那个架子上,而两个壮硕的太监抬着皇帝小跑着直奔寝宫,而孟伦则扶着躺在那不算多么宽敞的架子上的皇帝。
到了寝宫,显然已经有小厮告知安皇后和太子,两人都焦急地候在门前,见到孟伦,都急忙凑了过来“孟公公,是怎么回事儿?”
“殿下,娘娘,过会儿再解释,先把陛下扶到床上!”
说着,孟伦和几个太监进了寝宫,直接将周琢抬到榻上,门外几个太医也冲了进来,开始围着周琢会诊。孟伦从怀里摸出几根常带在身上的小金条,给那几个刚刚跟着一起搬皇帝过来的太监一人一根,随后挥挥手便把他们打发走了。
而太子和安皇后,这时都凑到孟伦身边,安皇后直接开口道“孟公公,陛下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下毒?”
孟伦摇摇头“陛下早膳都没用,茶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在书房里突然就倒下了。”
“突然就倒下了?父皇三十有七,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会。。。”
“臣也不知道,毕竟臣不是太医郎中,”孟伦叹道“不过我看陛下昏厥之前,浑身发汗,是不是有些伤风着凉,发烧烧得。。。”
“没有,今早陛下还什么事都没有呢,”安皇后也是满面愁容,她朝里面看了眼“震儿,你去看着你父皇,我和孟公公有些事要谈。”
周震微微点头,他急忙走进去,盯着周围正在诊断的太医们。而安皇后则凑到孟伦身边小声道“孟公,您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孟伦先是挥挥手,屏蔽左右,随后低声开口道“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
“你说。。。会不会是太子。。。”
“太子怎么着?安皇后,你既然当上皇后就别想太多,”孟伦眼珠子一转,瞥了屋里的周震一眼“当年柯皇后的时候我帮过你一回,你别指望我再帮你一回。太子是柯皇后留的种,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