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河水大运河,是几朝之前,修建的最大规模的国家工程。
这条巨大的运河,北至东海郡,南至西江郡,连通南北,北边距离河水只有数十里的距离,而南边,则能在大运河中听到江水每年年初的大潮。距离连通河水和江水,剩下了一共不足二百里工程。
这惊世骇俗的工程,在显禛皇帝祖父的祖父的祖父,旻宗的时候开始建造,全天下半数以上的徭役都被派遣到这里,修建大运河。这样巨大的工程,在旻宗时直接导致了三次大规模叛乱,结果旻宗驾崩,圣宗继位的时候,当即停止了大运河的开凿,将周围几条大河的水引入运河,这巨大的运河,也算是能够正常使用了。
到了本朝,也就是显禛年间,皇帝不知抽了什么风,前几天突然又下令继续修建大运河。如今刚过了农忙的时节,运河边上的许多郡守为了取悦皇帝,马上开征徭役,完全不顾差不多一个月之后,就是农忙的日子。
“啊,你终于醒了。”
吴大看着面前的一个年轻人睁开眼,他和年轻人还有马车上的其他许多人一样,都是被抓来修运河的壮丁。吴大是个街头讨饭的,被抓来自然无可厚非,不过那个刚刚睁开眼,醒过来的年轻人生得白白净净,看起来甚至不像是干农活的人,怎么可能被抓到这里一起修运河呢?
那个年轻人看着吴大,又扫视了一下周围“这是哪?”
“小兄弟,这是送我们去修大运河的路上,”吴大叹了口气,看着年轻人“小兄弟,我看你也不像是干活儿的人,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就被抓过来了?”
“我?我原本是个账房伙计,后来因为主家亏损,就被踢出来了。”
“唉,日子都不好过,”吴大叹了口气“怎么称呼?”
“沈益。沈城的沈,益处的益。”
“沈城的沈?沈城在哪?小兄弟别怪我没文化,毕竟咱不识字。”
“沈城啊,沈城在北山那边,远着呢,”沈益笑了笑“所以,咱们这是被运去修大运河?”
“是啊。。。不知道这当今圣上突然想发。。。”吴大似乎刚想说发什么疯,随后便看到车夫和两边的卫兵瞪了他一眼,急忙改口道“不知道圣上是发了什么造福苍生的宏愿,突然想要修大运河。。。”
“大运河。。。我记得维朝的时候修过南北通透二十三条运河,当年旻宗皇帝说着二十三条筋脉唯独少一条脊梁骨,”沈益说道“随后才动了开凿大运河的主意。”
“小子,你知道挺多啊,不像是做账房的。”
沈益笑着点点头“我。。。”说着,压低了声音“姑且算是半个举人。”
“啊?”吴大惊得叫了出声“你小子是举人?那怎么能在这啊?举人不是免徭役。。。不是,秀才就免徭役啊,你小子怎么能。。。”
沈益笑着摆摆手“只能说是算是,我前几年被。。。诶?怎么突然停了?”还没说完,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而旁边拿着长枪的士兵们急忙对马车上装着的一车车壮丁吼叫起来。
“不许乱,都消停点,谁敢乱就砍了!”
吴大皱起眉,朝前微微探头,对车夫小声说道“军爷,前头怎么了?咋突然这么紧张?”
那车夫也皱起眉来“我也不知道啊,你等我问问,”说完,便直接朝旁边的另一个士兵问道“老纪,前头咋了?”
“树木横着挡了道,一看就知道是谁砍的!不像是树自己倒的。”
话音刚落,众人身后又传来一声巨响,又一棵大树倒在地上。原本就觉得不对的众人,此刻彻底慌了神,如果说一棵树倒,那可能还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但是两棵树倒,而且刚好一前一后,那毫无疑问,必定是有贼人设伏。
“衰胤当断!昏君当除!”
“讨无道!绝祸患!”
“三月大旱八月雨,咱家拨云换个天!”
无数呐喊声,伴着许许多多奇怪的口号,两侧的林子突然射出无数弓矢弩箭,吴大和沈益都还算机灵,及时地趴到了马车车斗两边的护栏下面,许多来不及躲藏的人,都连中数箭变成了刺猬。
官军姑且算是早有准备,但是他们也没料到两侧劫道的山匪居然能有弩箭这种东西。朝廷禁弩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朝都禁,就没有不禁的时候。因为弩箭,是最不需要培训的武器之一,一个成熟的弓手要训练数月,长枪和大刀这种武器,更需要有体力做基础,但是弩,只要你掰得动弩机,就可以使用,基本没有任何门槛,而弩箭本身的穿透力,也能保证一击必杀。这也就导致了弩成为朝廷管控中除了火枪以外最严的兵器。
而两侧林中如一道道闪电射出的弩箭,毫无疑问说明了对方并不是普通的山匪,八成是名声在外的几支叛军。
官军的士兵们也纷纷以马车为掩体躲藏起来,无奈这些弩箭是从林中两侧射出来的,除了少数躲在马车底下的人以外,基本上都同样被射中,想要挪到车底下,却被后续的流矢补刀。
“兄弟们,随我冲,杀尽官府的狗贼!”一声喊声传来,随后无数招展的旌旗伴着人群从林中杀出,这些旗子似乎来历各异,从各地团练到官军,再从将帅的姓名旗到某些大镇的名称旗,种种旌旗不一而足,而这些叛军们,则无一例外头上裹着一块白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送葬的队伍。
队伍中的人手持军械也都不太一样,有的拿着官军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