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触腕缠绕上了剑叟的颈项和头部,他想要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肩部以及双腿同样被缠绕住了。他大概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庄赦右手的触腕几乎延长到了它们所能达到的极限,将剑叟的脑袋和颈项周围缠绕住,而刚刚被斩下的那条胳膊,则迅速地生出无数触手,将剑叟的双腿以及胳膊缠绕住令他难以动弹。
剑叟挣扎着,想要从这许多的触腕之中挣脱出来,却发现这触腕根本不是靠着坚韧控制住他的,只是一直贴着他的身体,吸盘紧紧地吸着他干瘪的皮肤,而粘液则让那些吸盘根本没有半点脱开他皮肤的可能性。而那条他刚刚斩落的胳膊,则直接在地里好像是扎下了根一般有一半已经埋进霖里。
那些粘液不仅仅是帮助吸盘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更可怕的一点是,他发现这些粘液所涂抹过的地方,他的皮肤带着一种被毒虫所蛰咬过的酥麻感,四肢慢慢地失去了力气。
庄赦站起身,他右臂那只刚刚生出的胳膊上,所有的触腕都已经缠绕在了剑叟的脑袋上。刚刚失去一条胳膊的疼痛感,仍然充斥在他的脑袋之中,他忍着这可怖的疼痛缓缓地站起身来,甩了甩左臂,确认手中斧头仍然牢靠地握在左手郑
现在,他只需要用斧头敲碎剑叟的头颅,一切就都结束了,他并不知道粘液还有毒性,只是觉得剑叟这样这副样子,如果不尽快解决,可能还会出问题,迟则生乱,这是他绝不想要的结果。
他右臂的触腕急剧地收缩起来,将他整个人以一种惊饶速度拉向剑叟的脑袋,他举起斧头,顺势直接把锋利的斧刃劈进了剑叟的后脑勺。
庄赦感受到了一种清脆的爆裂似的手感,剑叟的后脑勺像是一个瓷壶一般,缓缓地破碎成数片落在地上,而剑叟也倒了下去。
“死了么?或许是死了吧。”
庄赦看着倒下的剑叟,他刚刚被斩下的那条手臂缓缓地变成灰褐色的碎片,消散在风中,而他先是用自己右臂的触腕将剑叟右手上的武器直接拿了过来。
那武器像是把柄过长的剑,又像是一把长枪,他尝试着挥着那东西甩动了两下,它本身有着长枪一般的长度,而这样的长度下,有一半是柄,另一半则是剑身,整把剑没有半点衰朽的趋势,看上去就如一把刚刚铸出的新剑一般锋利闪亮。
他拿着那把剑,站起身,正待朝着花圃走去,突然,他发现剑叟那已经破碎的脑壳中突然出现了一抹闪光。
庄赦心里有些纳闷,人头里面有什么东西能发光?而那光芒也过于令他在意,他凑到那脑袋边,看着里面那一对黑褐色的腐烂物之间,那一个物体放出的些许青绿色的光芒,心中多少有些畏惧,于是先是把板斧丢在地上,把剑换到左手持握,右手的触腕延长,将那块青绿色的东西从剑叟的脑袋中取了出来。
那是一块不规则的蓝绿色玉石,上面有许多大不同的凹陷。整块石头并不像玉石那样带着坚实且无法彻透的色彩,也不像水晶整个通透透明。这块东西,仿佛是青黑色的什么东西被包裹在水晶中一般,而这青黑色的光芒则越往外越明亮,最终变成青绿色。
庄赦不知道任何类似这种石头的东西,非要的话,这块石头就像是固态的光芒一般,仿佛是什么东西将青黑色的光凝固了,随后藏在剑叟的脑袋中一般。
他用触腕将石头擦干净,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短发霞衣女的声音。
“诶?你把他搞死啦,可以啊。”
庄赦回头看着那故作惊讶的短发霞衣女和一如既往微笑着的长发霞衣女,苦笑了两声“是啊,不过你们如果帮我一把的话,肯定能更快。”
“我本来是想帮的,姐姐不让哦,”短发霞衣女一笑,转头看着旁边的长发霞衣女。
庄赦正想向长发霞衣女倒苦水,结果长发霞衣女一句话就抢过了话茬“差不多是时候了。”着,她纤细的胳膊和手指直直地指着那远处的巨大树冠。
庄赦回头一看,果然,霭蕈树的树冠整个已经变成火红色,估计不用多长时间,估计霭蕈的果实就会生出来。他带着两个霞衣女急匆匆地朝着大树的方向跑去,必须尽早抵达树前,获取霭蕈的果实。
三冉了巨树的花圃前,面前是十六位“蜂”排成两列站在他们面前。蜂们的腰上无一例外带着刀,而庄赦拿着那把剑叟的剑,也摆好了架势。
而令他惊异的场景在这时发生了,蜂们迅速地在两边排成两列,中间让出了一条道路,他们将长刀抽出,双手拄长刀闭着眼。
庄赦一时间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长发霞衣女则直接拉着庄赦的手在两批人让出的道路中直接走了过去。而就当他们踏上花圃的一瞬,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村子消失了,“蜂”们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他们身后无穷尽的泛黄的草地,和面前的已经完全变成霞色的花圃。
空气中传来了多少有些单调的不知什么乐器的声音,他们顺着花圃中的径走向大树。那不断鸣响的声音,像是四肢的筋被人一根根挑断一般,让庄赦不寒而栗。而树上悬挂着的棺材之中,也不断发出着躁动的嗡嗡声。
那股迷幻的花香仍不断弥漫着,而庄赦却再清醒不过,这花香愈发令他作呕。似乎每一朵霞色的花,都带着安逸的腐臭一般。
终于,他来到了树前。
盘发霞衣女坐在盘结的树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