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挟持别人,都不看别人身上有没有武器的么?”
短发霞衣女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她不知何时用大拇指在刀刃上轻抹了一下,左手抓住那挟持他的西陵卫的右手腕,右手则抓住他的手肘,仿佛仅仅是将鸡翅从鸡身上撕下来一般,将那饶右手,生生扯了下来。
随后霞衣女回身一脚踢在那人腹部,拔刀。
那刀刃切开周围的一片黑暗,拉出一条仿佛璀璨银河一般的光带,将那人切成两段。
“你一个人能搞定的事,非得看我表演么?”
庄赦已经恢复成人形的右手突然又膨胀起来,巨量的触腕缠绕到旁边的西陵卫百户脑袋上,直接将他那并不坚实的脑壳挤碎。庄赦开口道“想看看你的身手嘛,万一你需要我保护呢?”
“您多虑了。”短发霞衣女甩下这样一句话,将长刀向后一收,做出一个将要突刺的动作,随后左手将血涂抹到刃口。
整把细长的刀刃泛起光芒,而那西陵卫的确身手不凡,在短短几秒内就已经跑出十数丈远,而庄赦看着身边的短发霞衣女手中那泛着璀璨白光的刀,不禁感觉到有些眼熟。
这光芒,像极了他在老钦监梦境中看到的那些,树上生出的晶石放出的光芒。
就在他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霞衣女一刀刺出,同样倾泻而出的,还有那剑上盈满的璀璨光芒。
这光芒如同一把朝前刺过去的长剑,直接击中了那西陵卫的一条腿。那西陵卫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剧痛让他所成一团。
庄赦看了眼突然瘫坐在地上的短发霞衣女,苦笑一声“杀鸡焉用牛刀。。。”罢,他跑着跑到那西陵卫跟前。
那西陵卫属实凄惨,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张着嘴,像是想要发出悲鸣,却又因为过于疼痛而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庄赦看了眼他右腿被击中的地方,断面已经被彻底烧焦,呈现出一种炭似的黑色。而那人看到庄赦走到他身前,脸上露出一种无穷尽的,如潮水般的愤恨。
“何必跑呢?我还是有可能留你一条命的,”庄赦蹲到他面前“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让我回京,编个靠谱点的理由不就得了?为什么还非要这样子?”
“我。。。我。。。不会。。。为了大计,我不会。。。告诉你的。。。”那人声音颤抖着,闭上了眼,似乎是怕庄赦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似的。
“没必要这么紧张,我又不是神仙,没法直接知道你在想什么,”庄赦苦笑起来“你上头是谁?你上头的那位到底想做什么?告诉我对你没有什么坏处。”
那西陵卫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道“你要杀便杀,我跟你没什么好的。”
庄赦站起身,咂了下舌“您这么至死如归,是跟庄某有多大仇啊?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他思路很清晰,他必须知道到底是哪个有能力指挥西陵卫的人想要对他不利。之前西陵卫对他动手,多数情况下都是因为云陟明的身份问题,而现在西陵卫不应该有想要把他捆回京城的想法的。
就算是清玄想要对他动手,也不至于像这样派人抓他,反而是把他以某种方式诱回京城,可行性更高一些。
就在他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面前的西陵卫不知为何突然一仰脖子,似乎吞下去了什么东西,庄赦还没反应过来,这西陵卫便整个人在地上挣扎几下,没了气息。
庄赦看着面前的尸体,愈发纳闷了,是什么让这个西陵卫对活着几乎没有任何一分一毫的眷恋的?
他叹了口气,走回到营地边,发现盘发霞衣女不知何时从帐篷中走了出来,烤着那头已经被肢解好的,不算的幼鹿,而短发霞衣女则躺在旁边。
“这是,怎么了?”
盘发霞衣女白了他一眼“怎么了?你还有脸问?”
“这。。。你骂我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呀,好好的姑娘怎么就晕这儿了?”
“她没有树,用的技艺都是从她自己身上来的,用完那么两招肯定会躺啊。。。我姐没告诉你么?”盘发霞衣女把鹿腿上面已经烤熟的肉撕下来一些,送到短发霞衣女口中,而短发霞衣女口口地吃着。
“不过这次问题不大,吃点东西应该就能好,”盘发霞衣女叹了口气,仰头望着上的圆月“月亮。。。真圆。”
庄赦也抬头看着那轮圆月,但是不知为何,却觉得那月亮比以往见到的月亮要大上一圈,却还不是那种占据半个空的月。
“今是。。。十五?”他想到这,几乎是直觉般地走到江水之畔,果然,他看到无数鱼群,无数发着光的鱼群,在江水之中舞蹈。
他呆愣在那里,他仰头看着空,月明星稀,但是仍能看出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时节。
他双眼扫过空,常驻中的几座大宿证明了现在的确是秋季,而根据他所在的地点,也就是之前西陵卫所的宁州——九州疆土最南州这点来看空中的星辰,他隐约间猜到了,现在的时间。
“七月十五。”
他将这个日期惊呼出来,而河中的那些发着光芒,一看便知是自螭晵的海渊之中冲出的游鱼们,则流转得愈发疯狂。
泛着光芒的鱼,在河中形成了一条条光带,而愈来愈多的发光的鱼,则从下游逆流而上,加入其中,鱼群所形成的巨大光带缓缓地变成一个圆盘,仿佛闪耀着光辉的水中之月一般。
而此刻,水中之月,已经超越了上之月。
不知是河中的光辉引来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