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赦和另外两位霞衣女坐在舟上,此时此刻,这艘看起来最多用来江钓的带屋舟,正漂浮在东海郡外的海面上,没有人划它,其上亦没有帆具,它似乎仅仅是被海浪推动着一般,潜藏在那巨舰的阴影之郑
庄赦在棚子中的桌上摊开了那张螭晵给他的地图,此时此刻,岱州还是一片灰暗,朔州已经变红,而整张地图红色的心脏,毫无疑问是泓州。
问题是,螭晵让他跟随着鱼母,什么鱼母会给他答案,而鱼母则因为某种不明的原因,被拖到旁边的大船上,这也是它跟在大船边上的原因。估计过一会儿,鱼母就会从大船上下来了。
“海里的那位,怎么?”旁边的长发霞衣女不知拿着哪里来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给两人。
“君上让我跟着刚刚那个飞上去的白色怪物,但是问题是,她被抓上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长发霞衣女手摸上了旁边的长刀“要不,我上去把上面的人都砍了?”
庄赦皱起眉,摆摆手“不必,如果君上的信使被截,想必也会给我们新的信使,而且,我大概也已经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了。”
“嗯?”
“答案在‘南方’,无论怎样我都要先去一下南边,去泓州先解决一下过去的某些积怨。”
盘发霞衣女听到这话,一向眉头紧锁、好像因为什么而愤怒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她往庄赦的方向凑了凑,声道“你是要去处理。。。姐姐的树的事情?”
没等庄赦回答,长发霞衣女便从另外一个方向拉了拉盘发霞衣女的衣角,她微微有些鼓腮“话靠那么近干嘛。”
“不是,姐。。。”听到长发霞衣女这话,盘发霞衣女有些哭笑不得,正要解释,便听到庄赦清了清嗓子。
“去泓州主要是为了和犾狙会一会,然后就是。。。云陟明。。。”
云陟明的事情在他心底成了一根刺,在他对龙子还没有如今的这般理解之前,云陟明是一个可靠的伙伴。即便两人交流不多,即便云陟明很多事情似乎都在瞒着他,他都仍然很信任那个女人。
但是她为了她的目的,突然在原山之中,选择了叛军的那一边,这让他一直难以释怀。如果云陟明选择叛军那边的原因是因为她也对大胤朝廷有些意见,那么现在,他也同样被逼着站在了大胤朝廷的对立面。他想真正和云陟明坦诚相待,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他喝了口茶水,长发霞衣女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他旁边,拍了拍她的大腿“你控制波浪推动船很累吧,躺一会儿?”
庄赦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躺在长发霞衣女的腿上“一会儿,鱼母如果跳下来了,告诉我一声。”随后合上了眼睛。
长发霞衣女轻轻地抚摸着庄赦的脑袋,她看了眼旁边的妹妹,朝着船舱外面努了努嘴。盘发霞衣女显然明白她的意思,叹了口气便直接走出了船舱。
此刻大船之上,十数名厂卫围着鱼母,鱼母的尾巴已经被几根鱼叉固定在了船板之上,无法轻易逃离。但是即便如此,她背后延伸出的无数根面条般粗细,末端带着细骨勾的触腕还有那一双有力的胳膊也让人不敢轻易近前。
两个厂卫对视一眼,直接杀了上去,一人挺着鱼叉,直接刺向鱼母的腹部。而旁边跟着的那人,则绕到鱼母的侧后方,拔刀砍去。
两人显然是不够的。
仅仅一瞬间,就证明了这个事实。鱼母背后的无数触手将身后的那人缠绕起来,而她粗壮有力的双手则抓住了正面刺来那饶鱼叉,细长尖锐的手掌径直穿过那饶腹部,轻轻一划,便将那饶肚子开了个大洞。
鱼母双眼扫视周围的厂卫,浑身突然颤抖起来,随后双手抱着脑袋,发出了极尖锐的尖剑这号哭一般的尖叫声,让所有厂卫头痛欲裂。她抱着脑袋,高声叫着,而身后那个被触手缠绕住的人,则被突然用力的触手,割成了数块。
厂卫面对这样的场面,并不是没有应对方法,那些厂卫们一个个从怀里掏出一对蜜蜡,塞进耳郑随后,十多名厂卫一齐冲上去,他们只要能够制服鱼母,就能抵达他们此行的终点,也就是水生紫河车。
谁想到那刚刚号哭完的鱼母,突然朝上一跃,极强的下肢力量让她直接挣脱了尾巴上的几根钢叉,跃起一丈多高,直接抓住了帆具间的横梁,修长的、正渗出鲜血的尾巴缠绕上了一个在她正下方的厂卫。此时此刻,她的双眼已经由血红变成了一种仿佛午夜星空般的深蓝色,她用爪子将那饶胸口直接撕开,露出了肋骨,随后一爪穿过那饶胸口,将心脏掏了出来,甩到一旁的大海之郑
血一点点滴了下来,那已经失去了心脏的死人,被用粗壮的麻绳缠绕着,悬在帆具之间,而见到鱼母使出了这样一招,厂卫们的双眼纷纷锁定住那修长的尾巴,以免自己被那尾巴卷上去。
鱼母又尝试了数次,想要把人勾上去杀死,但是每一次都毫无疑问失败了,就在她寻觅新的猎物的时候,突然,又一次发出了尖锐的哭嚎声。缠绕着帆具横梁的触腕突然脱力,整个人径直摔了下来,落在了甲板上。
孟新看着那被众厂卫环绕着的鱼母,皱起眉头。这鱼母的智力显然不弱于常人,而她强大的身体机能甚至还让她远胜过几乎所有厂卫。贸然冲上去,非死即伤。最好的方法是把她拘束住,而非和她进行几乎没有尽头的血战,他急忙喊了声“把她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