飏鳌看着那把剑,有看了看庄赦的神情,心中多少有了些头绪。
庄赦的那把剑能够让人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从他现在的状态来看,似乎对他来也是一定的负担。它感受着身体的运作,那泪石剑的声音带来的对身体的失控已经缓缓消失。如果它再一次接近庄赦的话,庄赦再一次敲起那把剑,那么结果依旧是它会身体变得极不协调,这种极不协调,甚至难以控制的效果会持续一段时间。那么问题就是,在庄赦停止敲剑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是它咬死或者扑杀庄赦,还是庄赦搞定它。
飏鳌思索着,它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不想再一次死去或是被抓起来。它感受着血液在身体中缓缓流动,盯着面前的庄赦,那个男人仅仅站在他的数丈之外,看上去似乎仅仅轻轻一爪就能把他拍死在地上。
它喉咙中发出低吼声,像是在威慑着对方一般,随后,后肢用力一蹬,朝着庄赦的方向扑了过去。
刚刚敲动泪石剑对庄赦的影响显然大于庄赦的预期,他脑子里此刻一片空白,看着朝他扑来的飏鳌,几乎是本能地又一次敲起了泪石剑。
果然如飏鳌所料,庄赦敲动泪石剑,让它的身体又一次难以控制。背上的翅膀的扑扇突然地失序让它不足以继续滑翔,它摔在地上,此刻距离庄赦只有一丈之遥。
它想用双腿支撑起身体,尝试着站起来,却整个摔在地上。它用双腿蹬着地,一点点地蹭向庄赦,但是却不知为何,它明明感觉到了两条腿在动,却只有右腿不断地蹬着地,让它距离庄赦越来越近。
终于,它到了庄赦面前,而庄赦看着它,眼中没有哪怕半点感情。飏鳌发现自己的两条爪子,都完全无法驱动,于是干脆直接挺身撞向了庄赦的身体。
庄赦被撞倒,手中的泪石剑也飞到了数尺之外。此刻,庄赦能够行动,却大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做些什么,而飏鳌则格外清楚应该做些什么,却难以动弹。
显然是庄赦先恢复了过来,他几乎第一时间意识到扑在他身上的巨兽十分危险,随时有要了他的命的可能性,于是尝试着从飏鳌的身下爬出来。而飏鳌显然意识到了庄赦想要逃跑的意图,也用它刚刚恢复了知觉的爪子,死死地按着他。
庄赦的身体虽然不算有力,但是从已经完全脱力的飏鳌的怀里挣脱出来还是不是什么问题的。他的身体已经从飏鳌怀里爬了出来,而飏鳌则死死地抱着他的左腿,张开嘴就是一口。
血液飞溅,鲜甜的气味和剧痛让庄赦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而那鲜红中带着些许蓝色光点的血液,则灼烧着飏鳌的嘴。
但是它知道他不能松口,如果松口了,庄赦就会彻底脱离他的怀中,它又会陷入到一种对峙式的不利中去。
为了避免这种对峙式的不利,就算这血液要烧透他的下颌,他也不可能松口。
庄赦大概也意识到了对方不可能松口的这个事实,此时他的精力似乎恢复了一些,右臂的触腕仍然很难分泌出粘液,但是已经可以把整个臂变成触腕化的状态了。他用触腕卷到了泪石剑,右手持剑,用剑一剑剑地戳着飏鳌坚硬的脑袋。
他砍了几下便发现了一个事实,飏鳌的要害不在头部。每一剑都命中了对方的脑袋,甚至插进了大脑的位置,飏鳌却没有半点死亡甚至疼痛的征兆,它依旧死死地抱着庄赦的腿,犬牙固定在血肉之郑
庄赦此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危机,如果他直到飏鳌恢复知觉之后仍是这幅样子,那飏鳌沉重的爪子很轻松就能拍碎他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骨头。双方的力量差令人绝望,为了避免那样的不利的情况,必须尽快拉开距离。
他将右手伸向飏鳌的脑袋,纤细的触腕顺着他的牙齿深入,缠绕上了他的下颌和上颌,随后朝着两个方向拉扯起来,力求把他的嘴整个扯开。
飏鳌显然也搞明白了庄赦的意图,而变成了触腕的手,也让它大吃一惊。它根本没想到,对方,这个凡人,竟然能够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变成其他形状。
但是它不能退却,它必须赢下来,无论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什么其他的东西。他必须赢过庄赦,即便庄赦已经将他的脑袋破坏殆尽,它也必须赢下来。
脑袋没了可以再找一个,翅膀没了也可以从别处抢夺,但是吃下蒙眷的血肉从而向囚禁了他数年的长青复仇的机会,只有这么一个。
飏鳌胃里的酸液涌了出来,他尝试着用这个融化触腕,然而,事与愿违,庄赦的触腕接触到那酸液的第一时间,就收了回去,而剩下的酸液,则直接融化了庄赦腿的骨头和血肉。
庄赦抓到了这一瞬的机会,右手朝后一扬,抓住旁边的石壁,吸盘吸紧,拉扯着他的身体远离着那抱着他已经被几乎完全融化的腿的飏鳌。
飏鳌此刻身体也已经恢复大半,它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又一次充满了力量,丢下那条腿,径直朝用触腕缓慢爬行着的庄赦扑去,口中高声道“子!你很有头脑!但是在绝对的力量前,那都是无力的!”
庄赦转头邪魅一笑,低声道“是么?”
飏鳌看到那笑便觉得十分不对,但是已经没时间思考了,它扑向庄赦,却在落地的一瞬之间发现,庄赦消失了。
就像是清晨林间的露水一般,在一瞬之间便消失了。
飏鳌惊恐地扫视着周围,他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恐惧过。庄赦,这个看上去仅仅是个弱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