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无数骨片所粘结起来,所化作的刀刃,而地上的钊戕所化作的血污,则低声笑道“姑娘,别以为。。。只有你。。。会玩血之类的东西啊。。。”
云陟明能够感受到,那骨刃穿透的伤口并没有流血,反而是在不断地吸收着她的血,仿佛钊戕正在朝她的身体里钻来一般,无力感和寒冷顺着脊梁爬上脑袋。她害怕,并不是害怕无法完成复仇或是别的什么,她害怕自己成了毁灭整个九州,乃至世界的罪人。
她想要干脆撕开自己的身体,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被钊戕的骨片所掌握,而耳边则仍传来钊戕的声音。
“真是感谢你啊姑娘,以你的身躯塑成我的肉。。。”话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云陟明明显感觉到钊戕对她身体的侵蚀停了下来,转头一看,发现钊戕被炸成的那一地血污,此时此刻正升腾起来,被吸入一个卷轴中,而卷轴的一段,则被叼在黑猫的嘴里。
她还没来得及话,就直接昏倒过去,似乎,结束了。
清安甩出数个符咒,四面火墙如一个方块一般逼向那中间的十多个魔军,而这些魔军则在顷刻之间,就被烈火包裹起来,火墙朝着他们慢慢推进,而清安突然注意到,烈火之中的魔军,突然躁动起来。
但是在他们突破出火墙之前,他们位于铁甲中的身体就已经烧成了灰烬,而清安将他们燃尽之后回头,果然看到了,事情发生了变化。
那几个魔军仿佛突然有了力气,自地上站住,无论是多少匹马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也拉不动他们。他们的双足仿佛就那样被焊在地面上一般,任凭马匹身上生生勒出血痕,也没法撼动他们。
清安意识到了异常,急忙高呼“快松开铁链!”
晚了。
虽然有几个爱马的士兵见没效果就松开了铁链,但是绝大多数仍然死死地抓着那铁链,想要控制住那些怪物。
那几个魔军一把抓起铁链,朝后一拉,骑兵们连人带马朝远处飞去,摔在远处的灌木中,生死不知。
温哲被这一幕气得满头青筋,正要下下一步命令,清安急忙赶到他的身边,扶着他,喊道“温帅!您去指挥城头!这边已经不是凡人所能及的东西了!”
温哲看那几个怪物凶悍异常,勇力过人,能一把掀翻好几批精壮骏马,也不多什么,骑马便朝城门跑去。而这城墙下,就留了十几个魔军,被清安、清玄、庄赦还有两个霞衣女围在中间。
长发霞衣女早就见情况不妙,割开了手腕,左手的血缓缓顺着手腕滴下来,流进土里,而周围的土,却没被这血染成红色,反而上面的草开始疯长,而图中生出了许多细嫩的,根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藤蔓。
“师兄,准备些定鬼符。”清安对旁边的清元声道“快点,你身上符纸带得多。”
清元皱起眉头“怎么?你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
“前段时间我整理云陟明他妈留下的那些东西,其中有一卷的一页划了重点,”清安的表情变得格外肃穆,似乎整个人变得更加谨慎起来“鬼卒,如果鬼王,也就是指钊戕遇到生死危急的时候,钊戕会将自己的生命分给他们,让他们变强。。。”
“钊戕不是龙子么?它还能遇到生死危急?”清元从怀里拿出一叠黄色的符纸,疯了般写起来。
“龙子本质上都是活物,如果你能杀尽所有暎玺青卵,把晊昩打成飞灰,他们也会死,只不过,没人见过,”清安看着那些魔军缓缓地脱下甲胄,高大的青色身体开始缓缓地变得更加阴沉,变成青黑色。他们的身体缓缓膨胀起来,而他们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些正在顺着他们皮肤攀附而上的藤蔓和触手。
皮肤随着他们身体的膨胀很快变得开裂,里面流出了黑红色的,却不像是血液,而更像是某种污浊的混合物的东西。他们的头开始变长,而身上则开始生出更多更多脏得打结且稀稀落落的黑色毛发。
他们开始看上去像是鬼犬了。
就在众人以为就此结束,他们从魔军变成鬼犬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突然痛苦地跪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而最初跪下的人,背后突然被几个骨节破开,那破开他后背的长骨缓缓地变成四根带有关节的骨矛,而下面的四根之间,则缓缓地长出骨膜,变成了一对翅膀。
这些怪物的样子过于惊悚,他们眼中一簇簇的眼球,四处转着,观察着周围的形式。而他们看到周围的几人,突然陷入了极大的惊恐之中,他们扑扇着翅膀想要逃脱,却发现缠绕着他们翅膀的触腕格外粗壮,而藤蔓上的倒刺也在缓缓给他们的身体注入着一种让他们难以继续活动的什么东西。
那些怪物们一个个慢慢地瘫软下去,但是仍有极大的力量,他们之中几个意志坚定的,挥舞着胳膊,想要挣脱,结果下一秒,头上就被贴了一圈符纸,登时萎在那里。
“这。。。到底是啥?”
“钊戕眷属的完全形态,”盘发霞衣女走到其中一个旁边,踢了一脚“只有在钊戕半死不活的时候才会变成这样。。。真怪。。。”
“那。。。这些东西,接下来怎么办?”
清安刚问出这个问题,就见那些藤蔓将他们拖入土中,这些东西一个个地脑袋都没到了土里。而清安则眯起眼,手中捻起一张符纸,看着旁边的长发霞衣女“姑娘,您不会是想,把这些东西就埋在这吧。”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