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幺和小童睡得还算可以,不过另外几人却度过了无眠的一夜。
他们坐在不大的土屋中,听到外面不断传来的踉跄的脚步声,那股浓重的海腥味将他们淹没其中,坐在屋中的他们,时不时能够听到屋外突然传来的那种吐泡泡一般的声音。
孙盘几乎一晚上都握着刀柄,而庄赦则凑到老人身边,想要了解些什么事情。
“老人家,您是,西陵卫?”
那个男人,皱起眉“你问这个做什么?而且我刚才也说过了,我是西陵卫。”
“老人家,晚辈对西陵卫没什么了解,但是,原本,西陵卫不是在西陵守灵的部队么?”庄赦小声问道。
老人叹了口气,从床底摸出一把外形奇怪的刀“西陵卫,说是给陛下守灵的,实际上是钦天监的专属部队,您是在钦天监做事的,想必也应该知道,钦天监的顶端的是谁。”
“您是说五官正还是监正?”
“五官正是实际管事,监正无非是做统筹规划的工作,但是实际上,钦天监真正的顶端,实际上也就是管我们西陵卫的人,”老人压低声音,仿佛害怕说出那个名字一般“长青真人。”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庄赦似乎是感觉到一股寒意一般,有些发抖“真人。。。西陵卫是直接从属于真人的部队?”
老人点头“是的,承旭九年的时候,真人组建西陵卫,在各地安排我们看守龙脉,不过到了显禛年,也就只剩下我这一个东海守了。”
“啊?龙脉?我的确在钦天监看到过类似的说法,不过。。。龙脉不就是西山那一条么?”
老人轻蔑地笑了一声“小子,你还是年轻,钦天监和堪舆风水有关的书早都烧了,很多东西只有在真人那里留了一份孤本,龙脉实际上整个九州到处都是,不过。。。”说到这,老人突然叹了口气,摇摇头“多说无益,而且我这里盯守的,也不是龙脉,西陵卫早就没有派人盯守龙脉的财力了。”
“那这里的又是什么?”庄赦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直接随口问道。
老人不知为何似乎恍惚了一瞬,不经意间说出“这里的,是个怪物。”说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庄赦看到老人的表情,也笑起来,然后叹了口气“老人家,您把您在这知道的一切给我们讲讲吧,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去完成这件事,如果您能把事情告诉我们的话,我们。。。”说到这,庄赦突然语塞,停了一下,只能说道“万分感谢。”
老人看着面前的庄赦,叹了口气“年轻人,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回去做一个普通的灵台郎不好么?非要把这条命搭在这里?”
“老人家,我是大胤的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庄赦摆出一副极为严肃的脸,看着面前的老人“就算是钦天监灵台郎,也想为大胤多少做些什么。”
庄赦说到这些的时候,一股热血上涌。他不缺钱,如果只是混日子的话,过得还能十分滋润。但是他做官根本不是为了这个,他想做一名“好官”。
虽然钦天监这条路,已经断绝了他做一方父母官的可能,但是此刻看到这个机会的他,还是想要找到那个机会,成为一个能够对大胤还有九州百姓做出些什么的人。
老人看着眼中仿佛燃起两团火焰的庄赦,无奈地摇摇头“你既然这么说,我也只能。。。”老人打开旁边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簿子,递到庄赦手里“上次清本老人来的时候,我的观察笔记,你看的时候我顺便跟你说一下谢丫村里面的事情。”
“谢谢您,老人家。”
就如庄赦所想的,谢丫村靠近海的那部分,根本就不是谢丫村本来的一部分。这位西陵卫的老人一直附近的一处茅庐中观察谢丫村和东海的情况,在大鱼的事情发生之后,本地渔民将岸上突然出现的几条看上去还算比较正常的大鱼全都吃掉,而那些比较异常的,则都被丢回了海里。
他很快就把这件事的报告文书交到了西陵,但是在京师的人来之前,海啸就来了,数丈高的大浪摧毁了谢丫村,剩下的只有靠近森林的一部分,他也到东海郡城里避难待了一段时间,等他回来的时候,谢丫村出现了非常可怕的改变。
靠近森林的这部分村子被水泡了将近半个月,但是很多房子还没有垮掉,但是靠近大海的那部分,却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东西。
一座城镇,那座城镇像是很久以前沉进海底的一座城镇一般,上面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怪海物,还有许多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正常海物的东西也附着在上面。西陵卫的老人将这个异象记录下来,发回钦天监,信前脚刚发出去,后脚清本就来了。
清本当晚带剑侠、道士十数人进入谢丫村靠海的一侧。而靠海那一侧,也潜藏着许多怪物和怪人,它们和清本官正的队伍发生了激烈冲突。其中有怪物高一丈,悉数被杀。过午夜,村中突然出现一人,连杀数人,后与峎山派掌门战平,清本官正正想出手时,海中突然出现一巨物。
那巨物高数十丈,翼展遮天蔽日,两眼大如车轮,明亮如月。一击便将峎山派掌门打得尸骨无存,随后连杀剑侠道士数人,口喷青气,触之即燃,又有兵丁镖师数人被卷起,骨节断裂,顷刻毙命。
清本官正、功源观阎默,京城镖师莫孟安三人寻至一山洞。巨物见众人进洞,复沉海中。寅时,阎默冲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