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青年看着眼前这座宏伟的殿宇,目光有些意外。
而其身后的阴沉中年人,眉头却紧皱,脸上几分怒气闪现。
“这太苍,难道是找到什么旧国遗址、宝藏?既然能够修建这等规模的城池。”
中年人低语道:“还有这座殿宇,比起我大符的……”
“好了,你怎么改不掉你碎嘴的毛病。”
华服青年打断中年人的话语,颇为无奈:“你如今已经三百岁了,几乎和大符国祚一样长寿,三尊神之中,就属你最耐不住性子。”
中年人面色一滞,脸颊微红,呵呵一笑道:“王上,这种小国,让我独自前来就是,你怎能屈尊亲自前来。”
“你独自前来?来干什么?”
“自然是将这座城池屠了,进了城才知道这么一个小国,国主竟然称王,还敢私自册封神!”
华服青年摇了摇头,径直走入殿宇之中。
两旁值守的将士却视若不见。
他们走过长廊,刚刚踏入王宫之中,突然从一根华表之后,缓缓走出一个黑袍人。
黑袍人气息有若一滩死水,宁静、平和、死气沉沉,脸上却带着和煦笑容。
这位黑袍人徐徐向华服青年行礼道:“白起奉王命,前来迎接符生王。”
符生王面色丝毫不变,也不言语。
一旁的中年人面色却愈发阴沉道:“既然知道是符生王来访,太苍国主为何不亲自迎接?”
符生王轻轻摇头,端正英气的面容上,也露出笑容,他深深看了白起一眼,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那就有劳你了。”符生王轻声道。
中年人气息一顿,垂头丧气跟在符生王身后。
他实在无法理解,一向儒雅中带着狠厉的王上,为何会如此和善。
“也许王上现在正压着火气呢,等到见了那狂妄的太苍国主,兴许就爆发开来。”
中年人骤然眼睛一亮,心中暗想:“到时候,我也能吃了那个新封的神!”
中年人脑海中记起符生王多年以来的处事方式,心中愈发认定这种可能,跟在符生王之后的脚步也陡然快了几分。
他从后面看着走在最前的白起背影,心中愈发不悦:“还有这个胆敢走在王上前面的黑袍人,也要一并吃了,没有点滴修为,却敢如此放肆。”
白起似乎感受到中年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转身看了他一眼,柔和问道:“这位是?”
中年人正想作答,却听符生王道:“这位是我大符囚芒山神桑茂,言行无状,冒犯阁下了。”
白起随意点点头,转身继续带路。
桑茂听到符生王的话语,终于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
他三百年阅历,不是什么蠢人,主观上认为太苍弱小,也是先入为主的观念。
此刻听到符生王郑重的解释,顿时似有所悟,低头跟在最后,目光只停留在眼前的道路,不敢再四处乱看。
尽管如此,两侧不断掠过的美观、大气、奢豪的建筑让他愈发有些好奇。
在他记忆中,人族国度难道不该是贫瘠、荒芜、弱小的吗?
为何这座人族国度如此豪奢富裕?
这座王宫比起大符王宫,都不遑多让,甚至更加华贵。
符生王背负双手,悠闲走在上庭道路上,四处观看,看到稀奇的景观,还会驻足观赏,显得十分惬意。
终于,到了玉乾殿前。
一道身影从玉乾殿走出,看向符生王,遥遥行礼,笑道:“符生王来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符生王回礼,起身仔细端详了纪夏一眼,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大夏的秦纪?”
纪夏面色微红,将符生王迎入殿中。
殿中的陈设已经变化,出现了一座宽厚的石桌,又有两只石椅。
“我当时听闻奉符来了一位大国血脉,特意用神通看你,却也未曾多做注意,没想到当初竟然是太初王亲临大符。”
符生王入座,拿起茶杯了一口,笑道。
“当日我游历大符,却也不好用人族身份,便随意编纂了一个身份,却没有想到符生王竟然关注过我。”纪夏脸色逐渐如常。
“当日我用神通看你,便发觉你的血脉有古怪,却因为当时遇到一件紧急的事宜,没有深究,没想到竟然被你蒙蔽了一次。”
符生王语气柔和,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纪夏面色也十分温和,二人谈及许多,但都是一些风土人情、饮食景观、奇闻怪谈一类的话题。
良久之后,纪夏饮下了一杯茶,徐徐问道:“符生王亲自降临太苍,只怕不是为了和本王探讨这些无聊事宜的吧?”
符生王点了点头,却不回答纪夏的疑问,转而问道:“本王来此,你为何丝毫不紧张惧怕?”
纪夏笑了笑,举杯向符生王示意道:“我有一种能力,便是能看透他人的情绪,符生王来此,有好奇、有欣喜、甚至有不解,却唯独没有杀意。”
符生王面色终于微变,他细细看了纪夏一眼道:“我自问表情、语气、躯体都滴水不漏,你这种天赋确实有趣。”
纪夏微微一笑,进了太苍上庭,上庭若是连你是否有杀意都感知不到,就不值得差不多五万灵种了。
“我原本来此,是感知到了那尊新封神的力量,特意来此看看,没想到太苍竟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符生王眼神落于四处,口中却有几分惊叹,最终他的目光瞥过在纪夏身后的白起,又转回对面的纪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