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行在大堂中寻看了半天也没有收获,正打算找个药童或伙计问问情况,便瞧见一位年轻女子突然朝着自己走来,且轻声细语的发问。他点点头,面向女子,道:“这位小娘子,不知你这儿可有一位叫王旺的老者?”
“王旺?”左小云想了想,却终究是没想到哪个病患叫这个名字,于是道:“王是大姓,姓王的病人我确实见过不少,不过叫王旺的老先生,我却是没听过的。也许是被我那几位师兄接手医治了,不若先生您说说那王旺是哪日送来的,我叫伙计拿来记录病人病情的记事簿,帮您查一查?”
“那便多谢了。”白将行说着,从怀里摸索出一块银子递了过去。
见状,左小云顿时黑了脸,一把推回他的银子,说道:“先生若是以为我们会为了银子而泄漏患者的信息就大错特错了!我本以为先生是那位患者的友人,这才准备帮你寻找一番,可如今看来,却是我想错了。先生还请收回银子,且带着您的银子离开左家医馆吧。我们医馆,不赚这样的银子!”
“小娘子且慢,”白将行顿时窘了起来,他久与朝堂来往,向来秉着拿钱好办事的信条做事,亦或是投其所好,买些个字画送给谁谁。这次掏出银子来,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认定麻烦人家做事就要给予报酬,却不想让这位小娘子误以为是收买资料,于是连忙解释道:“小娘子莫要生气,我并非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与那王旺的确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此次也是听闻他身体抱恙,这才连忙从外地赶来,这一时情急,才做出方才那种冒失之举,还望你多多海涵。”
左小云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果真见他眸中情真意切的焦急,再上下打量一眼,此人相貌忠厚,发丝稍白,也是人到中年,心中稍稍关切,便也转回了身子,问道:“那你如何证明,你与那王旺的确是旧相识?”
白将行脸一僵,暗中懊恼起来,分明刚才这小娘子都打算给自己去查王旺去向了,自己非得掏出银子整这么一出,这下好了,拿啥证明和王旺是旧相识啊,就算拿出了证据,那小娘子又如何得知这是和王旺有关的东西。不过也只是稍顿了一会儿,他便从怀里掏出块象征着自己身份的印章递给左小云,说道:“来时匆匆,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烦请小娘子拿着着一枚印信给王旺看,他见了,必然知道是我,如此便能证明身份了。”
左小云拿过印信看了一眼,不由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医馆,自小看医术长大的,您莫不是以为我们都不识字的?这上面刻的是厨协白将行之印,白将行分明是我们新京厨协的会长。你却说你从外地来,又在骗人,别和我说什么其他郡城也恰巧有个厨协分会长姓白叫将行的啊。”
“……”
白将行一脸苦闷,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欲言又止,终究是无奈地说道:“劳驾小娘子寻到这王旺,将这枚印信交给他,他自然便会来见我。”
“哼。”左小云用怀疑的目光仔细地扫视了他一眼,说道:“姑且暂信你,你那朋友是哪一日来的?”
白将行道:“应当是三日前来的。”
“嗯。”闻言,左小云便持着印信走到柜台处,叫伙计拿出记事簿翻看起来。
不久后,左小云仍然未找到一名叫王旺的老者,不过他很快被三日前一个未记录名字患者所吸引,上面写这位患者看上去约么到了知命或耳顺的年纪,不知被谁扔到了医馆门前,且还昏迷着,当时坐诊的三师兄给他捡了回来,号脉后,诊断此人乃极怒攻心所致昏厥,同时伴有气力过散、营养缺乏等症状。三师兄按照症状给他开了药方,又让小童煎药给他喂下,本是一直安排在后堂巳字房里的,今早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
左小云合上记事簿,转还回到白将行身前,后者瞧她走近,不由问道:“如何?”
左小云没好气道:“查什么查,今儿早上人就走了,印信还你。”说着,将印信递交到白将行的手上。
“走了?”白将行惊讶道,同时皱起了眉毛,“小娘子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还说什么,前几天突然晕倒在我们店门前,我家师兄心好给他抬进来医治,怎知道今天一早人就莫名其妙不见了,连声谢谢也不说,哼。”
“如此,便多谢了。”白将行心下疑虑,打算立即动身去王旺小院查看他是否回家了,遂道了一声谢,便转身要离开。
“喂,等等!”左小云忽然叫道。
“嗯?”白将行转头疑惑地看向她。
左小云伸出手,“银子!他这几天在我们医馆用了不少药材,结果醒了连看病钱也不给就跑了。你不是他的朋友吗?那你就替他把问诊钱和药钱补上吧。”
白将行恍然,连忙翻出银子递了过去,左小云收了银子也再不和他纠缠,又回了柜台里包起药材来,一边嘀咕着那臭呆子。白将行付过银子也没再耽搁,快步离开药店,往王旺小院而去,毕竟天色晚了,一旦入夜街上便不许行人随意出入,即便他是厨协会长,但被巡逻的士兵捉住了,也同样是要挨罚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要解释为何会在入夜时在街道上行走,这会惊动皇帝。
新京,皇城内。
坐落在国都中央的皇宫用尽了天下珍材所建,绿瓦红砖并一些金铄的墙砖在夕阳的映照下交相辉映,叫那宫外远处的百姓瞧见,不由暗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