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博文带来的那群少年,瞬间哄然大笑。
谁料程若水吃力爬起来,怒视着苏博文,声音冷冷说:“你欺负我可以,但不许你说我爹和靖哥的坏话!”
苏博文哦了一声,忍住笑说:“就你们这一家子农民,老子说又怎么……”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憋住了,原因是程若水抱着他的脚,重重在他大腿上咬了一口,这一下十分用力,痛得苏博文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怒火中烧,揪住程若水的头发,用力往她脸上打了几拳,一边打一边骂着“丑八怪,蛤蟆女,下贱胚子”等恶毒的字眼,一直打得程若水头破血流,无力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才暂时罢休。
苏博文喘着粗气,看着地上这个丑陋的女孩,越想越气,竟然吩咐两个同伴将程若水举了起来,重重扔在旁边的台阶上,只听到咔嚓一声响,程若水的脊骨当场被摔断,年仅九岁的她,哪怕身受重伤,依旧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突然间,不知谁喊了一声:“李长靖那个怪胎来了!”
苏博文心中一惊,转眼望去,果然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从远处狂奔而来。
李长靖来到台阶前,将浑身是血的程若水扶起,浑身颤抖问:“发生了什么事?”
奄奄一息的程若水看着他,原本明亮的双眼已经光芒黯淡。她只对他说了一句:“靖哥,咱们回家吧,我不疼的。”
李长靖瞬间红了双眼,猛然回身,冲罪魁祸首的苏博文吼道:“你该死!”
苏博文仗着人多势众,一点也不怕,反而还主动迎上去,打算说几句壮胆的话,谁料李长靖一步上前,大喝一声,右手全力一拳打出,重重落在苏博文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打飞出去五六米,整个胸腔都凹陷了下去,当场昏死。
回家的路上,李长靖背着她的童养媳,轻声说道:“连我都舍不得打你,他们又有什么资格。”
当时已经懵懵懂懂的少女,满脸泪水,双手用力抱住她靖哥的脖子。
只是当天晚上,整整三十个人,趁着夜色闯进了那个平静的院子,李长靖他爹被十多个人硬拖出来,用棍子殴打了半个多小时,刚满十岁的李长靖也无法幸免,右腿被硬生生打断,任由屋里那个秀丽的女人大哭大喊,不仅不住手,反而将屋里能用的东西全部砸烂,这才扬长而去。
由此至终,周围的十多户邻居,连一个出来劝阻的人都没有。
半夜里,那个正值壮年的汉子,脸色灰暗地躺在床上,早已说不出话来。
李长靖呆呆坐在昏迷中的程若水身边,仿佛已经哭干了眼泪。
似乎是回光返照,床上的男人硬撑着坐起来,冲懂事的儿子笑了笑,“小靖,你今年十岁了,能照顾娘亲了不?”
瘸了一条腿的孩子心中悲苦万分,但还是挺直着腰,大声回答说:“能!”
男人欣慰一笑,缓缓躺倒在他妻子的怀中,闭上了双眼。
临死前,男人对他儿子说了一句话:“身为男子汉,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不要后悔去做。连自己媳妇被欺负了也不敢反抗,不配做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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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李长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巨大人参,慢慢变成了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漂亮姐姐,坐在他的床边,对他说:“我叫李元阳,是你的伴生者。每过十年,我都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李长靖问她:“你可以让我爹活过来吗?”
黄衣女子摇摇头,“人死不能复生。”
李长靖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他半坐起来,看了看躺在身边的程若水,继续问:“那我妹妹脊骨断了,不能再走路,你能治好她吗?”
黄衣女子点头道:“能治,但是你自己得付出很大的代价,愿意吗?”
李长靖重重点头:“愿意!”
于是黄衣女子伸出一只像雪一样白的纤细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头。
李长靖立即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李长靖好像听见那个姐姐在对他说:“我给你留下一株天机线的种子,你可以拿到西边山脚下的一块地去种植,可治百病。但如今你心中已经没有了修炼的yù_wàng,所以十年之后我不会再来见你,除非你重拾修炼的决心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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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
自从死了丈夫之后,女人终日郁郁寡款,茶饭不思,终于一病不起,且越来越重,最后连饭也吃不进去,骨瘦如柴。
再也没有了那一身怪力的瘸腿少年,和长相丑陋的少女,卖了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给他们的娘亲抓药,最后实在没钱了,少年只好出去打零工,可是因为跟苏家有仇,哪怕找到工作,也是最苦最累的活儿,拿的也是最低最少的工资。
相貌丑陋的少女,便独自在家,一边照顾病重的娘亲,一边做着家务,那双原本白嫩纤细的手掌,因为触水过多,冻得满是裂口、冻疮。.
有一天傍晚,屋外下起了茫茫大雪。.
回光返照的女人把两个孩子喊来,让他们到屋外去玩雪。.
女子便倚在床上,从床底拿出刺绣,准备将两个孩子打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