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屋中此刻却是酒坛密布,东倒西歪酒水满地,在东厢的临水轩有个人伏趴在案台上,手里还松松垮垮地勾着一把空了的酒壶。
三人立即认出了那个人是谁,李长靖恼火道:“这混账果然喝得烂醉如泥!”两三步走过去,将他一把拎起,怒骂道:“王八蛋!大敌当前,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起来了!”
方正文挣扎了一下,瞪着醉眼喝道:“滚出去,谁敢阻我!”
“去你妈,竟然敢对我呼呼喝喝!”李长靖大怒,抡起拳头就要揍。
“不行!”常雨叫道,急忙奔过去抱住他的拳头。
徐怀柔也赶紧上前阻拦,朝李长靖嗔道:“先问清楚再说呀。”
“他这幅蠢样还问个屁。”李长靖铁青着脸道。
“我来。”徐怀柔转过身去,脸色一寒,立即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清冷的模样来,朝方正文喝道:“喂!魔物大军随时会来,你不监督军务严防死守,却跑来这里喝酒,还下令全城撤防,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你们?”方正文面露喜色,竟然猛地推开徐怀柔,一把揪住李长靖道:“来得好!来得正好!我们再来比试比试,这次看看谁的酒量厉害!”
“比个屁比,我看你无可救药了!”李长靖揪住他衣领,猛地一推。
“不敢是么?感情是我看错人了……”方正文打了个哈哈,眼中充满了挑衅与轻蔑。
“我不敢?”李长靖倒也被激起了火气,环顾四周,猛地从脚下拎起了一坛酒来。
“好好好!有种!”方正文竖了下大拇指,也爽快地弯腰从地上抱起另一坛酒,叫喊道:“谁先倒下就他娘的算输。”
徐怀柔气结,朝李长靖喝道:“你猪呀!看不出他在激你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陪他疯!”常雨也嗔怒地望着李长靖,走前两步,拦入两个男人中间,绷着俏脸道:“不许喝,谁都不许喝了!”
李长靖心中一凛,突然发现这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女孩子,生起气来竟然如此厉害。
“滚开!”方正文勃然大怒,恶狠狠喊道:“男人喝酒的时候,女人统统滚开!”
“是我啊!”常雨睁了大眼睛,心里是说不尽的委屈。
“你?你也一样!”方正文浑身酒气的厉声道,“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给我走开!”
常雨满面诧异地望着方正文,整个人僵在原地。
李长靖见常雨被骂,捧起酒坛子灌下了一大口,朝方正文喊道:“来来来,今天你要是输了,你他娘就得到常雨面前负荆请罪!”
常雨眼圈蓦地一红,转身就走。
方正文乍然惊醒,迅速伸出手一把抓住常雨的手腕。
“拉我做什么!”常雨冷着脸道。
方正文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放手。”常雨恶狠狠瞪着他。
方正文凝目望着她,眼中充满了愧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常雨猛地甩手。
“对不起。”方正文低着头,羞愤道。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常雨也停止了挣扎。
好一会后,常雨才咬着嘴唇轻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方正文嘴角抽搐了一下,整个人踉跄起来,仿佛用尽了力气,才吐出四个字,“泽阳完了。”
徐怀柔和常雨面面相觑,李长靖心中一跳,皱眉道:“难道是朝廷没有派来援军?”
方正文放开常雨的手腕,无力的抬起头,疲惫地闭眼长叹一声。
“那也不见得泽阳就守不住,你这里不是还有一万多名虎头军吗?他们的战斗力非同一般,如今有了守神符,还有冰魅大人赶造出来的破天神弩相助,未必无法与魔军抗衡。”常雨道,神情罕见的冷静与坚毅。
“还有很多赶来相助的能人异士,以及荡魔堡的三百伏魔手呢。”徐怀柔补充道。
方正文苦笑着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缓缓道:“不是的,我们非但没有援军,就连虎头军也都没了,圣使已经传下朝廷的旨意,要我将泽阳城的虎头军全部交出,并限我两日之内调离大泽。”
徐怀柔和常雨皆吃了一惊。
李长靖惊怒交加道:“你们这是什么狗屁朝廷,不仅不增兵支援,反而要调走城里所有虎头军?”
方正文形容憔悴,连点头都懒得点了。
“有没搞错,泽阳城危在旦夕,你们这昏君却来个釜底抽薪,难道他脑子进水了?”李长靖恨得咬牙切齿,反正他也不是大泽乡的人,索性破口大骂起来。
“难道你们皇帝不清楚这里的状况,因此才在这紧要关头下旨调兵?”常雨沉吟道。
方正文摇头道:“不可能,我已经奏折中将望泽发生的一切写得清清楚楚了。”
徐怀柔凝眉道:“真奇怪,这一万多虎头军不是长驻在望泽的吗?怎么早不调,晚不调,偏偏就在这要命的时候调?”
“圣旨说,四大栋梁之一的梁靖候郭少奇大统领,于一月前叛变,占据了云州自称为王,圣泽兵力不足,所以要调泽阳城的虎头军前去补充增援。”方正文道。
“狗屁!为了围剿叛军,就可以丢下泽阳不顾了?那郭什么的叛军不过是人,而威胁泽阳的却是吃人的恶魔!哪个轻哪个重难道分不清楚吗!”李长靖恼火道:“早就听说这圣泽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