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一处空荡荡的宝殿之上,却有数人望着高高悬在半空之中的一个血茧,目中透着一丝忧虑。
那血茧的上方,正有一道盈盈的流光牵引,而那流光的另一侧,却是系在宝殿高高的上方,一面一丈来长的玉匾之上,那玉匾晶莹剔透,内有宝光流转,显然是一件极品的法宝。而那玉匾的表面,却是提着与方才众人见到的一样的字迹——大梦迷天。
这数人也是墨沉舟的熟人,除了秦臻、周婉、越沧海之外,也只有百里晗在侧。这几人看了一眼那血茧之上血色越来越重,竟似要滴出血来一般,都带了一丝忧虑。
越沧海此时,脸上的忧虑无法遮掩,道,“墨道友的梦境,究竟是什么,怎么血光这般重!”
他们几人,都是最早从这玉匾创造的梦境之中率先清醒过来的人。之后便见到这玉匾之前,存在着无数的光茧,每一个光茧中都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显然是进入此殿的诸宗修士。这些光茧有的飞快地破碎,其间的修士在一阵隐晦的空间波动之后消失无踪。而另一些带着些许血色的光茧,却是能够坚持得就一些。这几人从光茧之中脱出的时候,光茧上的血色已经非常浓郁,却远远都没有墨沉舟的这个光茧这般,竟似在血海之中被浸透了一般。
然而众人的心头,却都有一股凛然。这玉匾,仿佛是在选择光茧上血色最浓郁的几人留了下来,而光茧带血,便是修士在梦境之中有过杀戮之事。挑选这样的修士留下,这玉匾,却是怎么看都觉得邪异。
此时听得越沧海这般问,众人都忧虑地摇了摇头,目光不理那血茧。
却突然之间,大殿之中,开始充斥一股腥甜的血腥之气。众人一惊,不由自主地抬头,就看到那方才寂静无声的血茧光滑的表面,开始现出一道道的裂纹,就听得细微的卡擦声之后,就见那血茧慢慢龟裂,然后突然炸裂开来,一道红色的身影刷地坠落在了地上,好半天,方才缓缓撑着头半坐而起。
墨沉舟的思绪,还停留在曹真的那一刻。
她执政大郑国四十年,诛杀过无数的逆臣,手段酷烈,然而就是因为这,她的皇朝,却成为最为安定富庶的一代。而对外,她一心扩展大郑的版图,四十年之中,吞并了周围的数个国家,使大郑成为最强大的国家之一。
直到她逝去,又在这大殿之中清醒,才发现,那四十年中经历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生大梦。
而就在此时,一旁刚刚露出笑容,想要凑到墨沉舟面前的几人,却愕然地发现,那墨沉舟上空,破碎的血茧并没有和以往的那样消失,而是发出一阵光芒之后渐渐融合,最后,化成一名青年修士,缓缓地落在墨沉舟的面前。
众人见到这名青年,都为那风采一窒。
那般清雅绝伦的眉眼,面上是淡淡的笑意,他站在那里,就仿佛有绝尘离世的风姿。然而最令人感到羞愧的,却是那一身不染尘埃的风骨,和那双清透眼瞳秩萘艘磺械奈潞汀T谥谌私允声的时间,他对着那甫一抬头便瞬间停顿住的红衣女修微微一笑,唤道,“沉舟。”
那是众人,第一次发现,张扬霸道的墨沉舟的脸上,也会有那样复杂的表情。那种似哭非哭的扭曲,和那双凤眸中,痛苦、疑虑、怨恨、阴冷,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她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忍不住向这个人伸出双手,似乎想去抚摸他的脸,嘴中唤道,“萧清。”
那青年的目中,闪过无数的温柔,慢慢地对着墨沉舟弯下腰,含笑将面颊送到墨沉舟冰冷的手中,而墨沉舟,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一手抚摸上他的面颊,而另一只手,却在众人惊骇之中,电光火石一般刺入这青年的胸口,用力一绞。
她的面上,此时化为一片冷寒,满眼的阴鹜,在这青年受了这致命一击后依旧微笑的面颊边阴冷轻道,“你忘了,萧清,你早就死了!能杀你第一次,这第二次,我墨沉舟也绝对不会留手!”插入他胸前的手,退了出来,一拳重重地击在这青年的头上,直将这人又击成了一团碎片这才彻底消散。
眼见这青年消失,墨沉舟的脸色前所未有的狰狞,带着一股仿佛要择人而嗜的可怕威压,缓缓起身,冷冷地望向那空中的玉匾。仿佛感觉到墨沉舟的怒意,那玉匾竟极有灵气地退了一下,又顿在半空之中。
大殿之中,响起了墨沉舟冰冷的声音,“你此番多次计算与我,我都可以不在意。可是这人!你是真的惹怒我了!你竟然敢窥伺我的元神?!”
她手中一拔,将戮血剑一抡,数道暗红色的剑光当头劈在这玉匾上,口中厉声喝道,“竟敢如此下作,你给我滚vv!”
三个“滚”字在空旷的宝殿中回响震荡,众人只见暴怒的墨沉舟一剑一剑地劈到那玉匾之上,直砸得那玉匾灵光四射,身形在半空一阵动作之后,突然发出一道白光,化成巴掌大小的一块之后,就地一滚,滚到墨沉舟的脚边,屈服了一般收敛了光芒不动弹了。
“我的三清道尊!”越沧海哪里见过这般凶悍之人,眼见墨沉舟毫不动容地将一名明显与她渊源颇深的青年的虚像击碎,又将那明显通灵了的法宝砸得顺服无比,这才明白,之前这人对待自己。却是算是温柔了。咽了口口水,这才喃喃道,“这样的女修,我可真为她之后的道侣感到担忧!”
话说,谁做了这人的道侣,不会一言不合,就被这人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