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不是,叫自己跪啊。
郑凡伸手,搀扶着公主坐上了貔貅,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貔貅起身,郑伯爷搂着公主缓缓地驶入宫门。
其余的,能骑马的骑马,得走路的走路。
姬成玦骑着马,靠了过来,问道:
“宫中骑马的感觉如何?”
郑伯爷淡淡道:
“上次我是和青霜一起在宫内策马狂奔的。”
“………”姬老六。
那一日,
青霜接镇北侯令,自己接靖南侯令,二人一同疾驰入皇宫后园,调来两支铁骑。
“你说奇怪不奇怪,咱们已经有两年多没见了,却一点都没有生分的感觉。”姬成玦开口道。
“刚见面,别这么恶心。”
“恶心?”
“我在晋地待久了。”
“哦,懂了。”姬老六笑了,“今晚去我那儿喝酒去,我现在有自己的府邸了,不是再住你以前说的叫什么来着……哦,集体宿舍。”
“我很忙,看看有没有时间吧,你知道的,要请我吃饭的王公大臣,很多的。”
“畜生。”
“贱人。”
二人并排骑行,从外门进入内门。
内门禁军已然将大门打开,
待得队伍行入,
姬成玦主动放下马速,让郑伯爷一个人突前。
前方,
就是巍峨的大殿了,乃是每日早朝之所。
而此时,在这汉白玉砖的地面上,站着一列列握刀禁卫。
郑伯爷小声道:“现在调头跑,还来得及么?这阵仗太大了,居然还有?”
姬成玦摇摇头,道;“毕竟父皇是皇帝,他想施恩于谁,谁能不死心塌地?”
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象征着大燕正统,是名正言顺的大燕至尊。
禁卫们分成两列,
“唰!”
“唰!”
“唰!”
集体抽刀,斜举向上,营造出一个刀光长廊。
这是对武将的最高礼遇,
发生在大内,
发生在大殿之前。
怀中,公主小声道:
“皇兄说过,皇帝越是对谁好,就越是对谁要索取得越多,皇帝,是这个世上最会做买卖的人。”
生意人做买卖,流通的是金银财货。
皇帝,
是命!
郑伯爷低下头,在公主额前轻轻吻了一下,道:
“放心,我的命,谁都拿不走。”
随即,
郑伯爷抽出自己的蛮刀,高高举起。
胯下貔貅迈步向前,
所行之处,
两侧禁卫收刀,宛若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层波澜,而波澜的始发处,正是郑凡。
“平野伯威武!”
“平野伯威武!”
禁卫齐声高呼,声浪,响彻大内。
在这一刻,
郑伯爷的心里,
忽然有些迷茫起来。
燕皇给他如此隆重之恩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但正如郑伯爷先前对公主所说的那样,他的命,是自己的。
闭上眼,
再睁开,
一闭一合之后,
郑伯爷眼中的狂热逐渐褪去。
不做大燕的忠臣,不是因为他不喜欢那面黑龙旗帜,而是单纯地不喜欢去走那一套类似岳武穆一样的戏码。
靖南侯爷的经历,可是比岳武穆还要惨烈。
我只要做我自己,
我只要过得开心,
你们,
谁都别想绑架我!
“平野伯威武!”
“平野伯威武!”
欢呼之中,
郑伯爷发出一声低喝,曾随着自己上过战场的貔貅当即撒开蹄子,开始奔驰起来。
远远望去,
宛若一道金鳞于黑色的浪涛之中驰骋!
待得穿过了这片甲士林立,
郑伯爷横刀立马,
佳人在怀,
高呼:
“吾皇万岁,大燕万岁!”
“轰!”
一众禁军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大燕万岁!”
“吾皇万岁,大燕万岁!”
远处,
姬成玦坐在马背上,看着前方的这一幕。
缓缓地,
太子骑着马来到其身侧。
“很早以前,我就觉得郑凡是一块鸡肋,哪怕是现在,我也依旧是这般觉得。”
如果郑凡不是雪海关总兵,而是禁军营总兵,甚至哪怕是南望城总兵,那么,他麾下的两万铁骑,都将能发挥出极为可怕的作用。
若是京中生变,亦或者是强行制造出事变,其都能做到呼应和支援。
但,
雪海关,
太远了。
姬成玦笑了笑,道:“读书有用么,二哥。”
没等太子回答,
姬成玦继续道:“读了书,能多重几斤几两?有些账,不该这般来算的,很多人都以为弟弟我和郑凡是那种古之皇子和在外领兵大将的关系,但实际上,我和他,是朋友。”
太子叹了口气,道:
“很难想象,你会说出这种话。”
“是不是觉得很矫情?”
“有点。”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老是一本正经地过日子,多无趣。”
太子下颚向前点了点,道:
“你的鸡肋,要被父皇收服了。”
燕皇这次,可谓礼遇如山。
还有最早的平野伯爵位,也是燕皇破格赐封的。
“他是大燕的臣子,忠于父皇,自是理所应当。”
“你不是个喜欢理所应当的人,郑凡,也不是。”
“二哥,你是国本,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