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抓着他的手,轻拍手背,没人会介意你成不成器,只要你回来,家里人都在等着你回来,性。
许辉面色平静地抽出自己的手,奶奶,再等等吧,等我做出点成绩,我会带着那个人一起回去。
许辉倒回属于他的垃圾堆,任家里人再怎么劝也不再有回应。
几天后,他在工地扛水泥时遇到在超市打过时的同事方伟。
方伟几乎不敢相信他的变化,不过几个月不见,许辉像变了个人,黑、瘦,身体呈现不健康的状态。
方伟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许辉摇摇头,却没说什么。
方伟看出他有心事也没多问,一块吃个饭的功夫,他说起他表弟工作的公司里在招人,问他愿不愿意去试试。
那是一间很小的公司,员工只有三个人,许辉被录用的当天就被安排了一堆工作。
一开始还有些茫然,一个月来,虽不能说得心应手,却也不再手忙脚乱。
三十岁的许辉已经不再是吃不到糖便哇哇大哭的孩,虽然那种痛苦仍是堵在心里异常难受,可他还是挺了过来。
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很小的房,他过起了一个人的生活。
他会对同事笑,会偶尔配合地说两句笑话,会和廖胜英他们一起吃个饭喝个酒。
会在回家的路上拐到他曾的那个房,抽着烟默默转上一两个小时。
他知道吴景安已经不在这里了,却没有勇气拿钥匙圈上的那把钥匙打开曾属于他的家门。
他怕触景生情,怕眼泪会控制不住,怕脆弱和撕心裂肺会再次袭来。
回到一个人的家,煮一碗清水面,听着隔壁人家视里传来的声音,默默吃着寂寞的晚餐。
母亲打来话,坚强惯了的女人最终没忍住落泪来,明天是妈的生日,以前你无论在哪,不管有多疯,这一天都会回来陪妈庆祝生日。性,我不求别的,就回来吃个饭,一顿饭就好,妈求你了,行不行。
金美宣生日那天,许辉去了,手里拿着他能买得起的礼物。
为了照顾许辉的情绪,生日宴真的只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许辉爱吃的菜。
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姑姑、小姨,这些人脸上挂着欣慰的笑,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他拉到餐桌前,劝他多吃点。许辉面对着一桌精致的晚宴犯了愁,“我吃不。”
金美宣夹了菜在他碗里,“好歹吃点,这是妈亲手做的,你尝尝,手艺退步了没有。”
金美宣的笑容真心、美丽,许辉垂眼,拿起筷。
姑姑尽量地活跃气氛,奶奶开怀大笑,就连平时寡言少语的爷爷也不笑出声来。
众人都在悄悄打量着面无表情的许辉。
饭吃到一半时,许辉猛地站起身,表情痛苦地冲进了卫生间。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跟上去,在卫生间外看到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的许辉。
金美宣忙上前给他拍背,慌乱地问他怎么了。
姑姑和小姨张罗着给张医生打话让他过来一趟,奶奶心疼地抹起了眼泪,父亲表情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爷爷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龙头拐杖。
金美宣一边给他拍背一边擦掉脸上心疼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