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佳皇在迷糊中似乎来到了一个颁奖典礼的现场。
揉了揉眼睛,感觉有点像fifa足球先生或者金球奖的阵仗。然后看到颁奖台上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光头,登时清醒过来:德罗巴!
他告别了罗若西的马仔驱壳,恢复了本来模样。
卫佳皇惊喜交集:原来那乱世不过是一场恶梦?我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
越看越像是这么回事,他看到了范戴克,看到了c罗,看到了梅西!
这个时候的梅西,双腿完好无损,旁边挽着一个美女,作为一个曾经的铁杆巴萨球迷卫佳皇当然认得是安东内拉。
压抑住狂喜,在心内高呼:现世万岁!
台上的那个光头开始话,他的是英语,卫佳皇英语水平还不赖,听出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我们即将揭晓今晚最大的悬念,三位众望所归的候选人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王中王!”
卫佳皇心潮澎湃,激动得都没听出后来德罗巴开始飙中文。整个人腾地站了起来,瞬间就在这群星璀璨名流云集的盛会鹤立鸡群,卫佳皇感觉自己脸上热辣辣的,正准备乘没人发现悄悄坐下,却不知怎么的身子不听使唤,仍旧死皮赖脸站着。
来也怪,大家也不理会他这么唐突耸立着。
正有些着急,屏幕上开始播放候选人在过去一年英姿飒爽的片段。
不但画质感人,内容更是让卫佳皇热泪盈眶。
看到了号称一个赛季都没被人突破的绝对防御,有着客家血统的苏里南人范戴克他在过去赛季的辉煌瞬间;看到了欧国联披坚执锐,如假包换,原汁原味的霸道总裁跳;以及那妙到巅毫,下无双,来自王的挑射。
德罗巴声嘶力竭地呐喊道:“20xa到20xb赛季金球奖得主是——”
卫佳皇的心肝就要蹦出来。
“安娜卡列尼娜的师新纹!”
卫佳皇整个人堕入冰窟。
于是,睁开了双眼,又回到了那让人绝望的现世。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店房间,自己在床上,隔壁床上的冉违地头也不回:“醒了?”
问得心不在焉,显然也不需要答案,卫佳皇注意到他脑袋的偏转程度很明显是正专心看着电视,而不是他那被手术植入的一部分“身体”。
这铁打的金刚宁愿不睡觉也不放松对隐形键盘的掌控,此时完全撤手,有只手还拿着遥控器,在增大音量。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电视上有重大新闻。
卫佳皇睡意全无,身子一挺,直勾勾盯着屏幕看。
“都时间20xx年x月x日上午x时,安娜卡列尼娜的师新纹大人在福都华兴医院抢救无效......”
卫佳皇惊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师新纹,死了?
“师新纹大人他一生......”
冉违地当即把头转一边,手在虚空癫狂地敲击隐形的键盘。
卫佳皇明白这是“不特殊”的个体为了不被牵着鼻子走展开的自救。
好在他卫佳皇是特殊的那个,所以他能好整以暇地看电视台怎么一本正经地胡袄。
电视上,师新纹是在为社会公益贡献神通的时候,没有量力而行,不但透支而且大大超支,换句话,他是过劳死。
电视上就当看笑话,卫佳皇内心认定,师新纹的死就是为蹴帝的形象工程献祭。他注意到这长篇累牍的新闻专题中,只字不提达古冰川,甚至连未亡人马茹胧不但没有上镜,简直就像没有这个人存在,心想:此一时彼一时,蹴帝手段够辣,这些个污点看来是想掩埋了。
这些还是理性上,感性上出发,师新纹之死带来的情绪并不比谢衲的自戕轻松。
对师新纹的感情其实很复杂。蓦然回首的第一印象,他还是那个双木的少年,在15中那劣质的碳渣地上被岳夏冲撞得哭鼻子。
他还记得岳夏就在场上大大咧咧对自己打招呼:“来了?来看看我们这位新晋都盛的才前锋他是多么的牛逼!”
也许站在客观角度上,师新纹是万恶之源。但在卫佳皇看来他也不过是被拿来当枪使的。活着的时候也许还有一些恨意,死了一了百了。他也好,师新纹也好,不过是卑微的棋子罢了。虽然他是所谓“特殊的那个”,师新纹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开山怪,起来都是那么的意义深远,其实不过是为幕后那至高无上看客凑趣的一对蟋蟀。
直到师新纹真正的死了,才醒悟过来,一切的是非恩怨,无关正邪,只是立场的区别。师新纹是入行的职业球员,决定了他站在圈内,他卫佳皇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入行,故而在圈外。
圈内的他就这样成就了这个时代第一起卸磨杀驴。尊卑取舍原来是哪个阶级都会发生的,即便是这个荒唐的世界。
电视上切回演播大厅,两位主播正声情并茂地把师新纹那无中生有的绚烂生平娓娓道来。
老半听到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安娜卡利尼娜还在明朝联赛挣扎的时候,一队之长的师新纹大人兢兢业业把实力不济的稚嫩球队拉扯长大直到程寿大人......”
卫佳皇已经看不下去,跳到地上,绕到冉违地的床前,心想这顶尖的键盘侠在中毒之前就开始催动自己贴身的法器,这老半功夫应该已经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了吧。
转到键盘侠的面前,这一看不打紧,吓了一大跳,冉违地还在看那虚空的显示器不假,眼圈居然红了,泪珠还在眼眶里打转。
卫佳皇脑子一时当机,问道:“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