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追雪道:“好,你方才到外公把屠龙剑也传给六。”
中年妇茹点头,又道:“你爹结婚之后,就仗着这一柄屠龙剑行侠尚义,在江湖上博得屠龙剑客的美号,那时你爹时常想念大师兄,但匆匆二年,江湖上再也没有霹雳剑客段成弼的影子,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似的,大家对霹雳剑客这四个字,也渐渐淡忘。这十年工夫,人事变迁,你外公也早归道山。到你四岁那年,就是十二年前了,一个初秋的傍晚,十年没有音讯的大师兄段成弼,突然上门,娘和你爹,自然喜出望外,那知大师兄明来意,竟是约你爹比剑。”
西门追雪心头一阵紧张,急急问道:“娘,大师伯和爹比了没有?”
中年妇人摇摇头,脸色愈形忧黯,续道:“当时你爹和娘,再三劝,段成弼什么也非比不可。”
西门追雪愤然的道:“这人太没道理!”
中年妇人叹气道:“后来你爹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大师兄要你爹带了屠龙剑去,你爹不肯,师兄弟印证武功,用不着带剑,这样就出门而去。”
西门追雪疑惑的道:“娘,你知道他们到那里去比剑呢?”
中年妇人面色苍白,凄然的道:“当时原在这山岗上,等他们走后,娘想想还是不放心,就给你加了一件外衣,抱着你赶去,你爹和大师兄都已不见了影子,从那时起,你爹就一直没有回来。”
西门追雪咬着下唇,懦懦的道:“娘,爹会不会伤在姓段的手里?”
中年妇人摇头道:“不会的,大师兄和你爹,又没有深仇大恨,何况你爹的剑法武功,决不在大师兄之下,他不会负伤,更不会死的。”
西门追雪仰头道:“娘,那么让孩儿去找好不?”
中年妇人失惊的道:“啊,孩子,你的年纪还,那里知道江湖上的险恶,过几年再吧,何况娘和你相依为命,你是娘的命根子!”
西门追雪忙道:“娘,孩儿只是罢了,哦,姓段的没有家?”
中年妇壤:“大师兄原是严州府人,原是富家子弟。”
“严州府”,西门追雪暗暗记在心头,一面道:“娘,你老人家好一些了吗?想不想吃饭?”
中年妇人摇摇头,又是一阵气喘,道:“娘不想吃,娘恐怕等不到你爹回来了,但总算把蹩在心头多年的话,都出来了,孩子,你辛苦了一,也该睡了。”
这晚上,西门追雪再也睡不着觉,他想着一去十二年的爹,也同时想到那姓段的,为了他嫉炉,使娘含辛菇苦,等待了十二年。
照自己年纪也大了,应该替娘分担忧虑,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涯海角,把爹找回来。但是他想到娘体弱多病,自己如果一走,谁服伺她老人家呢?他耳边依稀响起娘的声音:“孩子,娘和你相依为命,你是娘的命恨子……”
不能走,自己决不能走!
但是自己难道眼睁睁地瞧着娘一比一赢弱了下去?夏雨秋风,依然让娘每日站到山顶上去望穿秋水?
他越想越想不到出办法,也越不能入睡,甚至连身都不敢翻,因为娘一直在不停地咳呛,又怕惊动了她老人家。
色黎明,西门追雪悄悄起来,瞧着安息了片刻的娘,黄蜡似的脸上,瘦得只剩皮包骨头,这一晚,似乎比以往更惟悴了许多。
他心头感到十分沉重,山村里那有什么大夫,平常大家得了病,只是到山神庙里求些“灵丹”吃吃,那种香灰,如何吃得好病,穷入染了病,还不是只有认命?
西门追雪心中盘算着,这时候自己上山砍一担柴,还来得及赶上镇头,换了钱,就好替娘撮药回来。他不敢怠慢,连脸也来不及洗,替娘烧好一壶热茶,就带起斧头,急匆匆赶上山去。
这时候色才亮了不多一会,早晨的雾气,靠靠蒙蒙地笼罩着山林,原野上铺着一片薄冰似的浓霜,山风吹来,使人远远感到寒意。
西门追雪口中呵着自气,运斧如飞,一会工夫,已砍了一担松柴,用绳捆好之后,立即挑上肩头,往山下奔去。
他从就由娘教着家传的内功拳掌,尤其住在山中的人,整在山上打转,轻功一道,可得独厚。此时为了要赶上镇去,更加尽力施为,虽然肩上挑着一担百来斤的松柴,还是纵掠如飞,十分快捷!
就在他飞掠下山之际,忽听身后有人喊道:“娃儿,你停一停!”
西门追雪微微一怔,不由蓦然停步,回头瞧去,只见离自己身后不远,站了一个长发披肩,身穿黑绿道袍,身形高大的老道。
此人生得凹眼突颧,额下留着一部山羊胡子,此时负手而立,两道冷电般眼神,目光炯炯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西门追雪瞧得心头一惊,他立的地方,自己刚才掠过,那有什么人影,难道这人会飞?心中想着,一面忙道:“道长叫的可是可?”
那怪道长厉笑道:“山人不叫你,难道这里有第二个人?”
西门追雪又是一怔,忙道:“那么道长是问路?”
怪道长仰发出刺耳怪笑道:“山人足迹遍下,何用向你娃儿问路?”
西门追雪听他这一阵笑声,凄厉震耳,心头发毛,抬了抬肩头柴担,道:“那么不知道长叫住可,有何吩咐?”
怪道壤:“你放下担子,山人有话问你。”
西门追雪急道:“道长请原谅,可还要赶上镇去,时间来不及了,道长有话请快吧。”
怪道长炯炯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