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青年全身起了一阵寒悚,低应一声,站起身子,走到石案前面,依然颇跪了下去,道:“弟子奉命前去茅山,适逢伏景清外出未归,弟子遍找丹室,找不到‘毒龙丸’存放之处……”
他话声未落绿袍老人突然左手一伸,手臂暴长,一把抓住绿衣青年右肩,历声喝道:“孽障,你敢违背师命?”
公孙燕瞧得清楚,绿衣青年被他这一把抓得痛入骨髓,头上绽出一粒粒黄豆大的汗珠,口中颤道:“弟子该死!”
绿袍老人慢慢平复了激动心情,手指一松,阴笑道:“熊儿,你平日颇具智谋,这次怎会打草惊蛇,做出如此不智之事?试想伏景清的‘毒龙丸’,他平日视同瑰宝,岂会随便放在丹室之中?如果没有找到存放之处,怎好动他丹室中的东西?”
绿衣青年叩头道:“弟子该死,弟子不慎一时情急,反而误了师傅之事。”
绿袍老人双目绿光暴涨,切齿道:“姓殷的贱婢,老夫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喝声出口,右手长竿,猛朝右侧拱立的石翁仲挥去!
但听竿上锐啸划空,石翁仲一颗石头,被竿尖一挑,快如刀切,呼的一声一下,离开脖子,往空飞去!
这一下,直瞧得公孙燕大惊失色!
绿袍老人手上这支长竿,越到上面越细,他随手一挥,居然把石翁仲的一颗石头,象切瓜似的割了下来,这份功力,岂同可?
绿袍老人,似乎藉此泄去不少心头恶气,突然仰大笑起来!
不!他大笑的声音,还是十分低沉,声若夜枭,听到公孙燕耳朵之中,毛孔禁不住惊然直竖!
那绿衣青年,依然跪在他面前,丝毫不敢稍动!
绿袍老人笑了一阵,才点头道:“熊儿,你站起来!”
绿袍青年好象皇恩大赦,赶紧应了声“是”,站起身子,垂手肃立!
绿袍老人两道碧绿眼光,一直盯着绿衣青年脸上,瞧了一阵,才微微叹息一声,道:“熊儿,你可知为师要你穿上这身绿衣,其故何在?”
绿衣青年躬身道:“徒儿猜想,江湖上尊称师傅绿袍神君,弟子这身绿衣,正是师门标志。”
公孙燕听他出绿袍神君之名,心头不由猛震,暗想原来这瘦老人就是阴魔尚师古!
绿袍老人摇头道:“你只猜对了一半。”
绿衣青年神色恭顺的道:“弟子恭聆师傅训海。”
绿袍老人口中一连了两声“可惜”,才道:“为师一生之中,只收了你和迁儿两个门人,论资质,迁儿不如你远甚,尤其他宅心忠厚,如果投到正派门下,远不失是中庸之材,可惜为师这门武功,走的是偏激一路,他不适宜练习,因此,只有你能传为师衣钵……”
绿衣青年听得大喜过望,只是他是胸腑极深之人,虽然心头大喜,但脸上却愈显得恭谨。
绿袍老人续道:“十年以来,为师双腿已废,不在江湖走动,因此要你穿上这身绿衣,使江湖上人,一望而知你是为师门下……”
绿衣青年应了声“是”!
绿袍老人阴恻恻的尖笑一声,又道:“熊儿,你可曾听为师过,咱们玄yīn_mén最上衬功夫,叫做什么?”
绿衣青年道:“弟子以前听师傅过,本门最上衬功夫,叫做‘太阴真气’!”
绿袍老人阴笑道:“不错!”话声堪堪出口,突然脸色一沉,喝道:“孽障,你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