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疯子瞧着两人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少庄主、少夫人,哈哈,老夫正嫌寂寞,少庄主、少夫人来得正巧!
哈哈,醇酒美人,醇酒美人有时也会寂寞。
“来,来,少庄主、少夫人快快请坐,请坐!”
吟香被他一口一声“少夫人”,叫得粉脸飞霞,娇羞不胜!
那四个青衣侍女,早已掩口吃吃笑了起来。
臧疯子水泡眼一瞪,叱道:“你们几个蹄子,平日对老夫没规没矩,在少庄主、少夫人面前,也敢如此无礼,看老夫不把你们几张咀撕了才怪!”
着当真伸手去拧她们的脸,只吓得几个侍女尖叫着躲闪!
臧疯子瞧得大乐,裂开大咀,嘻嘻直笑,忽然他好像记起西门追雪两人,正在面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乾笑道:“老夫就是脱俗惯了,别教少庄主、少夫人笑话!”
西门追雪抱拳道:“老丈请了,可是西门追雪。”
臧疯子点头臧道:“少庄主得不错,碧玉铃,就是碧玉铃好了,来,来,两位也坐下来。”
西门追雪肚中暗暗好笑,吟香连忙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就要自己坐下,当下只好在石阶上坐下。
臧疯子十分高兴,取过那个银杯,倒了半杯酒,递到西门追雪面前,亲切的道:“少庄主,你也喝上一杯。”
西门追雪见他一直把自己当作少庄主,一时和他不清楚,只好含糊答应,一面推辞道:“可不善饮酒。”
臧疯子哈哈笑道:“正是,正是,不善饮酒的人,就是真正的会喝酒的,但老夫反对牛饮,浅尝辄止,其味无穷!”
他明明送到西门追雪面前的酒杯,到后来,却朝自己嘴边凑去,酒杯沾唇,作出品尝模样!突然拉大嗓子,高声歌道:“酒宜浅尝兮,其味最醇,
酒痕狼藉兮,沾衣沾唇!
袒腹暴日兮,乐夫真淳,
坐拥美人分,娱我芳晨……”
歌声嘹亮,铿锵得如有金石之声!
西门追雪心头暗暗震惊,心想此人虽疯,内功却是精纯无比!
臧疯子歌声一落,张目笑道:“少庄主,老夫这阕自度曲,你觉得如何?
西门追雪正容道:“老丈意境古朴,乐而不淫,可饮佩之至!”
“乐而不淫,哈哈,千古知音,真是千古知音!”臧疯子附掌大笑,瞧着身边几个使女,沾沾自喜的道:“你们听到没有?乐而不淫,一点没错,老夫一树梨花,几时压过你们这些海棠,少庄主真是老夫唯一知己!”
吟香站在西门追雪身后,只听得粉脸娇红,暗暗淬了一口。
臧疯子话声一落,突然两只水泡眼瞪着西门追雪,脸上渐渐泛起怒容,伸手一指,哼道:“知己,士为知己者死,你……你要老夫死?”
西门追雪不由一怔,暗想,他方才还得好好的,一会儿又疯了!
吟香连忙笑道:“老爷子,你拿着酒杯,怎不喝上一口?”
臧疯子怒容一敛,笑道:“对、对,老夫差点忘了,这杯酒是该请少庄主喝的。”
果然又把银杯递了过来。
吟香低声道:“西门少侠,别辜负了老爷子的雅兴,你快接过来呀!”
西门追雪依言接过酒杯,凑在嘴上,喝了一点。
这一喝,他发现装在银壶里的,并不是酒,只是又苦又涩的浓茶,心中明白,敢情使女们怕他喝了酒,疯性大发,才替他以茶代酒!
臧疯子瞧他喝得很少一时大乐,忙着从西门追雪手上,取过杯子,也在嘴边碰了一下,嘻嘻笑道:“酒宜浅尝,少庄主果然深得个中三味!”他口沫横飞,得高兴,忽然朝方才唱歌那个使女,招手道:“大妞,你把老夫那只宝贝箱儿拿来,快!快!”
那使女奉命唯谨,翩然朝屋中走去,不多一会,手上捧着一只株红木箱出来,臧老头迫不及待,一手抢过,朝西门追雪笑道:“少庄主和老夫一见投缘,最难得的还借着少夫人一同前来,这就是瞧得起老夫,哈哈,老夫有个玩艺,给两位瞧瞧!”
到这里,把手上那只朱红木箱,放到膝盖头上,随着打开箱盖,斜斜竖起。
原来这木箱和女人用的梳妆箱差不多,盖子反面是一面磨得雪亮的铜镜,这一斜斜竖起,正好照着臧疯子的面孔。
西门追雪瞧得好生奇怪,不知他要做些什么?就是伺候他的使女们,敢情平日也只瞧他把木箱视如珍宝,谁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是以全都睁大眼睛,好奇的瞧着。
臧疯子竖起箱盖,里面还盖着一块比箱子略的木板,他向左掀起,那木板原来和箱口相连,他翻起木板,就平正的连在箱口左边。
木板上还夹着一本羊皮册子。
臧疯子摊开封面,手指瞧着口水,聚精会神,一页一面的翻去。
西门追雪坐在他边上,当然瞧得清楚,只见他翻着的那本册子上面,画着许多饶面孔,男女老幼,妍媸胖瘦,几乎各型俱全。
臧疯子翻了一阵,突然掩起,怒喝:“滚,滚,老夫不要看到你们,老夫看得烦了!”
西门追雪方自一愕,只见臧疯子两只水泡眼,一阵转动,指着一个使女,裂嘴笑道:“就是你,就是你好了,快站出来,给老夫站出来。”
那使女不知他为什么要自己站出去,但她们是奉命伺候他来的,当然不敢违拗,目露惊疑,款款的走到他指定的地方站停。
臧疯子喜道:“好,就这样,现在别动了!”
他翻转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