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蹙浓眉,一声不作的从桌上取过茶碗,把患处四周洗净,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磁小瓶,倒出药粉,轻轻敷上。
这一阵工夫,太极圈孙皓南越来越不行了,坐着身于,不时发出轻微的痉孪,脸上黑气,也逐渐加深,这正是剧毒攻心的现象一个内家顶尖高手,到了这种情形,平常人十个也早已死去
乾坤手陆凤翔按在他背后的右手,始终没有放开,只觉这位数十年老友,此时心脉渐趋微弱,自己虽然拼耗真气,孙皓南仍有难以为继之感,不由心头大震,急急的问道:“万老弟,孙老哥敷药之后,怎的并未见效”
万雨苍苦笑道:“孙老前辈所中毒掌,似是蛇涎一类,奇毒已深入内腑,恐非仅凭外敷的八宝祛毒散所能奏功了。”
太极圈孙皓南嘴角上仍含着微微笑意,显然他在极力忍耐,但全身却忍不住颤动。
七步连环孙正,双膝跪在父亲面前,泪若泉涌,大家心头,都好像压上了一块沉铅,气氛甚是悲愤,但谁也束手无策。
南宫婉站在西门追雪身侧,幽幽的道:“可惜我身边没有百盈丹了,否则孙老前辈服上一粒,就可无事。”
西门追雪给她一说,突然想起自己方才中了蛇居士“百毒掌”腥风,南天一雕臧荼,向他强要来的一颗解毒丹,尚在身边,他曾说此丹专治天下百毒,也许有效。想到这里,立即探手入怀,取出那粒解毒丹,送到万雨苍面前,道:“万大哥,这是蛇居士的解毒丹,他说能解天下百毒,不知能否医治孙老前辈的伤势”
万雨苍接过一瞧,那是一粒黑黝黝的药丸,凑近鼻孔闻了一闻,也嗅不到半点药味。他方才听西门追雪说过,这是南天一雕向蛇居士强要而来,但蛇居士为人阴险,西门追雪和他有杀徒毁蛇之恨,他是不是肯真心拿出解药来,还有疑问。他心思慎密,瞧了又瞧,闻了又闻,一时可不敢贸然决定。
乾坤手陆凤翔也奇道:“韦老弟,蛇居士的解药,你从何处得来”
西门追雪把方才情形,又择要说了一遍。
陆凤翔叹息道:“想不到蛇居士二十年不出海南一步,今晚也会赶来”接着略作沉吟,又道:“万老弟可是怀疑蛇居士的解毒丹有诈”
万雨苍道:“晚辈因想到屈七为人谲诈,此药难保不”
乾坤手点头道:“万老弟想得也未尝不对,不过老朽认为此药既由南天一雕出面向他索取,蛇居士一派之主,可能不会有假,你就给孙老哥服了吧。”
他话虽如此说法,其实内心何尝不在犹疑,因为南天一雕臧荼,和人妖郝飞烟,蛇居士屈七等人,同属当年十三邪中人物,但他发觉太极圈孙皓南情形愈来愈糟,与其束手待毙,不如冒险一试。
万雨苍自然听得出乾坤手言外之意,只好点了点头,要西门追雪从几上取过一杯温水,自己一手拨开孙皓南牙天,一手把蛇居士那粒解毒丹捏碎,迅速送入口中,然后接过杯子,把温水倒下。蛇居士的解毒丹,先前闻不到一点气味,此时一经捏碎,立时有一股极其辛辣的药味,散了开来,室内每个人都可闻到。
万雨苍抬头喜道:“蛇居士没有骗人,这确是解毒之药。”
乾坤手陆凤翔道:“这药味似乎十分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