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情冷漠,心中暗想:“这老贼十分狡猾,但自己岂是怕你,既然来了,倒要瞧瞧你如何说法?”
这就一言不发昂首阔步,跟着段初阳往里走去。进入客厅,镇三湘段初阳肃客入坐。
举目一瞧,只见大厅上首,一张酸枝大圈椅子,踞坐着一个面目枯槁,一身土布装束的老人,阖着双目,不理不睬,好像老僧入定一般。
心知方才那汉子说庄主有客,不便通报,想必就是此人,不由多看了一眼。
段初阳干嘿一声,满脸春风,亲切的道:“老朽风闻卫盟主重出江湖,派老弟持同金剑令,替雪山华山排解纠纷,老朽甚感雀跃;不想卫老弟却翩然莅止,实感荣幸!哈哈!卫老弟总听盟主说过,老朽当年全仗盟主恩德,主领三湘,这多年来,无日或忘,不知盟主现在何处,可容老朽拜谒?”
见他词色十分诚挚,不禁心头大疑,据他口气,好像领袖三湘,还是盟主全力支持,感恩图报,念念不忘。
何以袖里剑姬士选和银箫客闵汝贤两人,却说他也是当年围攻武林盟主之人?而且还说他还依仗黔灵山的靠山,目空一切!
揆诸情理,自然是袖里剑和银箫客说的较为可靠,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隔墙有耳,而且偷听的又是自己。
江湖上不乏口蜜腹剑之徒,段初阳反覆小人,老奸巨猾,他见自己明仗而来,分明言不由衷!心念转动,只是淡淡的道:“家叔息影山林,不履江湖已久!”
镇三湘脸上微露喜容,点头道:“盟主高风亮节,使人益增景仰,哈哈,盟主调教出老弟这样一位贤阮,出道江湖,主持正义,可谓继起有人!”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上身略作前俯,又道:“卫老弟此来,既然赍有盟主剑令,想必盟主有什么差遣,老朽身沐厚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老弟只管吩咐。”
他说得坚决激昂,使人无法不信。
初来时的寻仇杀机,也不禁渐渐动摇,略一沉吟,方待开口!
瞥见镇三湘段初阳嘴角之间,依稀闪过一丝狞笑,心中惕然一凛,故作不见,缓缓抬起头来,抱拳道:“段当家好说,在下此来,实是奉家叔之命,拟请段当家赐助。”
段初阳呵呵一笑道:“老朽早已说过,只要盟主有命,段某敢不效劳。”
突然面色一寒,双目之中,射出两道精光,冷峻的道:“家叔要段当家说出当年围攻他老人家的人来!”
段初阳想不到对方会开门见山,有此一问,任他平日老奸巨猾,一时也不由全身一震,脸色大变,口中嚅嚅的道:“这……这……”
不待他再往下说,紧接着严峻的道:“段当家,不必顾虑,家叔要在下奉告,只要段当家照实说出当年围攻之人,段当家这场过节,可以不再计较。”
段初阳经过一瞬之间的镇定,脸色即以复原,苦笑道:“卫老弟,这真是误会,试想老朽当年全仗盟主支持,那有这等忘恩负义之举?这……真使老朽百口莫辩。十三年前,老朽风闻盟主遭人围攻,尊府同时付之一炬,老朽曾经多方查探,无奈参与之人,全都守口如瓶,从无一人泄漏口风,老朽……”
暗暗骂了声:“好狡猾的老贼!”
一面却冷冷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段当家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年既敢参与,今日何用否认?不瞒段当家说,在下来此之前,七闵五逸的林老大,和袖里剑姬士选,银箫客闵汝贤,江北老贼阎北辰,都已在家叔面前,坦白承认。家叔因段当家交非泛泛,当年段当家的参与其事,或是受人之愚,是以在下前来,无非想证明他们所说,是否属实,段当家坚不承认,岂非辜负家叔一片心意。”
镇三湘段初阳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示出他内心的愧,一面却故作镇定,愤然的道:“卫老弟,此事真不知从何说起,老朽曾和袖里剑姬士选有隙,七闵五逸,难免挟嫌相诬。阎北辰更是无耻小人,当年为了和老朽互争副盟主地位,几乎成仇,向盟主进馋,自在意中,还望老弟赐告盟主隐居之地,容老朽当面直陈……”
心细如发,这一阵工夫,察言观色,已知段初阳所说,全非由衷之言,不由心情激动,倏地站起身来,沉声喝道:“段初阳,事实俱在,你用不着虚情假意,口蜜腹剑,在下临行时,家叔有命,你如敢违抗剑令,要在下带你首级覆命。”
话声才落,那一直侍立在镇三湘身后的蓝缎劲装少年,蓦地暴喝一声:“好狂的小子,你有多大能耐,敢在家父面前如此无礼?围攻了卫维峻,又待怎样?”
原来他正是镇三湘段初阳的独子,玉面煞神段其俊,他见自己父亲对这姓卫的少年如此忍耐,一肚子怒火,早已按捺不住,此时玉面煞神,迅速从肩上撤下短戟,厉声叫喝,跃跃欲试。
段初阳微微摆手,回头道:“俊儿,谅他也逃不出青龙庄去,为父自有道理。”
说到这里,蓦地回过脸来,面露狞恶,哈哈长笑,道:“卫老弟,老夫对你一再忍让,无非因你乃是后生小辈,不值计较,你当老夫真个怕你不成?令叔既然不念旧谊,老夫也只好不义,段初阳的首级,就是卫维峻亲来,也未必能如愿取去,何况你后生小子?哈哈!实言相告,当年令叔,身受围攻,家遭火焚,无非狂妄自大,树敌太多,该说咎由自取。别说黑道中人衔之入骨,即如十三门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