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任凭雨水冲刷着脸颊,已经握紧了拳头。
“咱们自己开城!”杨生一咬牙,爆喝道。
周围的人纷纷意动,目光望向了杨生,他们也知道夜里开城,这绝对是大罪,但真的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满城的父老乡亲死去?
“开!”杨生大手一挥,提着衣衫下摆,已经向着城门走去。
身后的人纷纷跟上,眼睛里已经有了怒气。
城头上的军士们有些骚动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纷纷将目光望向了领头那位。
“今日有贼人开城……因暴雨连天,我等守城不利,城门被破……”
这人咬着牙,深深的看了一眼城内,转身向后倒退了几步。
“大人……”
“留在原地!”
城头上的争执,杨生并不知道,只知道这群人七手八脚的打开了门闩,推开了雄州城的大门。
大门外仍旧是漆黑一片,暴雨连天,但杨生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也看到了一抹生机。
薛班头在人群之中,已经冲到了杨生的近前,“杨公子,衙役们都带来了,今儿咱们出了城,怕是要完蛋了……”
“留在城里也是死!”杨生回头叫了一声,已经带着人向着护城河冲了过去。
薛班头跺着脚,回头爆喝,“都跟上了,给老子把护城河掘开,否则今日谁也别想活着!”
众人心头一凛,急忙的跟上了薛班头。
杨生走在最前面,任凭雨水拍打着他的身子。他的衣服早已经湿透了,这个时候贴在身上,让他感觉到异常难受。
“在南侧!”薛班头叫了一声。
那个位置,恰好是护城河的排水口。那里的河道相对狭窄一些,当做排水用处,原本也是足够了的。但是今日,这狭小的排水口却成了雄州城致命的危机。
一群人冲到近处,已经看到排水口拥堵着十几根木头,导致这排水口无法泄洪。
“挪开木头,掘开这排水口!”杨生指挥着众人。
薛班头带着一群衙役,也是纷纷提起了手中的工具。
哗啦啦的洪水,顺着被挪开木头的排水口,向着下游滚滚流动。
杨生盯着这一幕,心中多少松了口气。
排水口越挖越大,而天上的雨水,仿佛也越下越大。
杨生站在人群中,看到城门方向不断有人跑来,也不断有人加入队伍,心中却是温馨了许多。直到一匹烈马从城内狂奔而出,杨生才收拢了心思,急忙的迎了上去。
列马上跨坐着一人,身影落线单薄消瘦,临近杨生的时候,急忙翻身下了马,看着远处正在掘开护城河的人,对着杨生叹了口气。
“杨生,你糊涂啊!”王老夫子哀叹着,急忙大跨步的走了上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杨生见过这几个人,当初在端午宴上,似乎有过一面之缘。
这些人,其实都是州衙府上的胥吏。
胥吏这种职业,古时候便存在着,在宋朝的时候尤为明显。
宋朝官员每每轮换,搞得官员在任上弄不清手下百姓,但这些胥吏却不会轮换,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会留守一处,是真真正正的当地人。
和诜虽然身为知州,却未必是雄州人士,而这些胥吏可是实实在在的雄州人。
王老夫子和和诜的关系很好,能够起到一部分话语权,也是因为这些胥吏的关系。胥吏们是雄州人,而王老也是土生土长的雄州人,两两关系自然是极好的,所以也能够指挥的动他们。
“今日雄州暴雨,王某人带人夜闯城门,挖开了护城河,王某人绝不后悔!”王老夫子站在人群之中,高声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