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名牌,我这个就几十块钱,你看错了。”郭玉真忙垂下手腕,下意识想把手背到身后,可是这样做太刻意了,她便只好继续那么悬着。
偏偏这时候是夏天,她穿的是短袖小翻领的连衣裙,胳膊露在外边,没有衣物能挡住腕上的手表。
她暗自后悔,怎么没把表摘下来放家里呢?这人也真是的,眼睛怎么这么尖?
叶小池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似乎对她的表很感兴趣,特意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把那表仔细查看了一下,还特意看了看贴着手腕的底面。
郭玉真她妈过来把叶小池的手扯开:“哎呀你这人,扯我闺女手腕干什么,你看看都红了,怎么这样呢?谁允许你看的?”
叶小池却态度很好地说道:“哦,我没用多少力气的。郭玉真,你这表应该是真品啊,当时我还让售货员把那表拿出来给我看了呢,跟你这个一模一样,后边刻的字都一样。可就是太贵了我买不起。你知道吗?我走的时候那售货员都不高兴了,还朝我翻白眼,我能记不住吗?”
她似乎只是单纯地在跟郭玉真说这个表的事,叶文君乐呵呵看着,补上一句:“大嫂,你这疼孩子的心真不一般,这方面我不如你。这么贵的表,孩子还没上班,我肯定舍不得给孩子买。别说五百多的,一百都不可能。有个三十二十的戴着能看点就不错了。对了,大嫂,这么贵的表你都买得起,那你看你欠我的钱能不能还我点?过年小亮毕业分配我也打算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分配个好点的单位,还有小颖……”
话说到这儿,郭玉真觉得再待下去只能让这俩人挤兑他们娘俩了。原以为她二叔在家,兴许她说几句软话就说通了。哪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二婶,她真看错了。我这是从摊位上买的仿品。算了,二婶既然不想帮忙那就算了,我跟我妈再想办法,我哥要是得不到这个工作那也是他的命。”
郭玉真她妈不甘心,就算借不到钱,也得把憋在心里那股火发出来:“叶文君,这些年,你一直往你娘家那个大窟窿里边贴钱,前前后后贴了多少,不竟是四海挣的吗?咱们这些婆家人说啥了?啥也没说是吧?现在咱们老郭家人遇到点事求你就不行了,四海呢?你把他叫出来我问问他还认不认他大哥?不认的话,那好,咱们把亲戚招一块,说道说道。”
叶小池在旁边补上一句:“现在我家不欠我大姑钱了,还给她了,这事我大姑爷知道。”
叶文君也想跟她大嫂讲讲,丫的没事就在亲戚面前抹黑他们,她早就不想忍了。
“哎,大嫂,我发现你这人有健忘症是咋的,不说咱们家借给你好几回钱了,就说前年郭四海还给你家老大找了个工作的事吧,你知道托人帮忙有多费劲不?得往里搭多少人情?得请人吃饭不?要不要陪小心?啊?以后人家要是有事求到郭四海头上,你说给不给办?这些我原本都懒得跟你说。”
叶文君一边说,一边用抹布抹着饭桌。擦干净了之后,把抹布放到一边,这才继续说道:“可就算这样你家老大还是不满意啊,嫌钱少,嫌累。去两天就不干了。其实谁不想有好工作,可总得有那本事不是?当然了,好工作确实有,钱多事少有体面有编制,可郭四海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小会计,二十年了都没升职,自己的事都没整明白,能有那么大本事给你家找那样的门路吗?”
叶文君损起来,连自家丈夫也损,何况是别人。
郭玉真:“……”
“算了,妈走吧,咱们再想办法。”郭玉真息事宁人地说道,随后就拖着她妈走了。
叶小池第二天跟左煜诚说好了,快中午的时候去他店里就可以,那个店她去过,还有印象,自己就可以找到。他说他上午可能不在店里,快中午办完事才能过去,所以约在那个点。
不过叶小池早上吃完饭没多久就从叶文君家里出来了,左煜诚的店所在的那条街有个古玩市场,地方挺大,尤其是摆摊的区域面积更大,随便逛逛就得走半天。
到了古玩市场的时候才九点多,在里边转了一会儿,就见到一家摊位上边放着一个象牙白的瓷枕,瓷枕是小孩儿俯卧的样子,用小孩儿的背做枕面。小孩儿穿长衣坎肩,并且交叉跷着两只脚,看上去憨态可拘。
孩子身体下方的榻边,对着她的这一面有凸起的螭龙如意纹。叶小池并没有过去,只是远远打量着,这时她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便转过头去看,发现是左煜诚。
她有点奇怪:“我在这边随便转转,你呢?你上午不是有事吗?怎么来了?”
“没事了,到店里看看,碰巧路过。你看什么呢?”左煜诚在她后边便发现她远远地往那个摊位看了一会儿。
“那个瓷枕,我看着好几个差不多的了,就是什么颜色都有,这个是象牙白的,我在那边有一家还看着黄的还有黑的了。还有一家是深灰色背上有花纹的……”
其实叶小池知道这种象牙白的应该是北宋定窑孩儿枕,当然这个十有**是仿的,相对于前几家来说,这个仿的好一点罢了,俗称的高仿。
“这都是仿的定窑孩儿枕,你没看错,这里边的仿品颜色不少。不过基本都是假的,颜色那么多说明那些造假的对肤色没有歧视嘛!”
叶小池听了,抿嘴笑笑:“你还挺幽默。”
“呵呵,随便走走吧,没事就来逛逛,说不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