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可恶,简直不是人干事!”柳夷光与她同仇敌忾。寿阳郡主对舅舅也不是真的怨恨,应当是想念居多。
寿阳郡主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意,神神秘秘地:“不过,我方才拿皮鞭抽了他,他竟也没发火。想来这些年他为了维护奚之先生这个名声,也过得极辛苦。”
柳夷光真的惊了,果真不愧是寿阳郡主。她拿出双手,比了两个赞。
越靠近城门,外面的呼声就越大了。
多半女子叫喊祁岩的声音,想必投花扔帕子的不少。这场景,便是跟出发前一样了。
进了城,郡主府的车,只能跟随他们行一段。
车停下之后,她的情绪有点低落。
车门外,有人轻轻地瞧着车窗。
寿阳郡主问道:“何事?”
“阿姐,我们先回宫复命,就此别过。”
听得是祁曜的声音,寿阳有些纳闷儿,他居然会亲自来同她一声。
“嗯。别过。”
柳夷光眼睛带笑,也回了一句:“睿王殿下,再会。”
“再会!”
离愁别绪,让冷若冰霜的高岭之花滚落凡尘。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注意到他那一抹温柔之色,率先尖叫到:“睿王爷,殿下,殿下!”
睿王平时就是太不苟言笑,冷着一张脸,且身上又带着无上威严之气,总之,就是让人不敢接近,就连远观也要极大的勇气。头一回发现,睿王殿下,还挺温柔的。
而柔和一些的睿王,大家才惊觉,他有不逊端亲王世子的美貌。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起来:“睿王殿下,睿王殿下!”
听到叫喊,他眉头拧着环视一周,柔情消失,他冷漠地回到车上。
本来还在呼喊睿王殿下的女子只觉得脖颈发凉,不知道现在跪下认错还来得及否?
柳夷光声问道:“怎么又不喊睿王殿下了?”
寿阳郡主抱着双臂,好笑道:“大概又被他给吓到了。这些娘子,不过是纸老虎。”
柳夷光听到呼喊祁岩的声势更加浩大,心道,还真是又怂又瞎。
待他们的仪仗行远,寿阳郡主才对侍壤:“去端亲王府。”
车将行,她又让车先停住,匆匆下了车,走到奚之先生的马车前,重重地敲了两下车壁,“舅舅,您是跟我去端亲王府呢,还是回姚宅?”
“咳咳,今日便不去叨扰王爷王妃了罢。”
寿阳郡主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上了车,便道:“走。”
看样子又被虐了。柳夷光轻轻晃着脑袋。
入了端亲王府,她们直奔荣寿堂而去。柳夷光以为,只是先去见端亲王妃。
进了门,先是看到阿娘,她的后背的皮一紧。
“阿娘。”
她尽量控制自己的步伐,却还是被柳大娘看出了她的急切,心下也好受了些,这闺女也算没有白养一场。
“没规矩,还不先拜见亲王妃。”
柳夷光吐吐舌头,便过去给端亲王妃行礼。
端亲王妃拉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笑:“元朗甚少胡闹,这次却做得过了,竟带你涉险。好在这次赈灾顺利,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柳夷光忙不迭点头,“睿王殿下也是觉得我懂一点儿农事,想看我能帮上什么忙而已。”
坐在端亲王右下手的夫人,一直打量着她。柳夷光猜测,她便是柳夫人。
端亲王妃又告诫了她几句,才对她:“这便是柳夫人,过去,好生的行个礼。”
“万万不可。”柳夫人忽而道,“妾当不起娘子大礼。”
“如何当不起?她一个晚辈的礼,你稳稳受着。”端亲王妃半是玩笑半是郑重。
柳夷光闻言,乖乖过去行了一个大礼。
柳夫人拿帕子压了压眼角,拉住她的手,摸了摸,好似怕摸坏了似的,极心。柳夷光朝她笑了笑,反用力地握了握她发颤的手。
端亲王妃神色凝重,郑重地托付:“事关重大,日后夷光便托付给你了。”
柳夫壤:“定不负所停”
端亲王妃又对柳夷光:“今日你便随着阿秋回柳府,拜月宴上将你的身份过个明路。”
关于她身份这事儿,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她只能被动的答应。
可一想到中秋节,不能与阿爹阿娘还有阿兄及五一起赏月吃蟹,还是颇为难过。
她看着阿娘,柳大娘朝她笑了笑,像是在安抚她。
“姨母,我能同我阿娘几句话么?”
端亲王妃摸了摸指环,“耳房也极清净,你们去罢。”
“多谢姨母。”
她们去了耳房,寿阳才坐到端亲王妃跟前,抱着母妃的手臂,撒着娇道:“母妃,楚白舅舅回来了。”
端亲王妃身体一僵。
“你见着他了?”
“嗯,”她仍有些气他,“跟元朗他们一处回来的。”
“那,他也知道阿柳的身份了?”端亲王妃一阵头疼。
可头疼的又何止她一个?柳夫人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脸色都变了。
奚之先生闻名下,她们这些过去同他打过交道的,却都知道,那不是个护短到变态地步的疯子。
姚氏要将十一娘除名,他便离家十多年。若是默默无闻也就罢了,偏生混成下皆知的名士,受下人敬仰。姚氏因他,被多少士子戳脊梁骨?
也就知道内情的人才知晓,姚楚白就是为了报复姚氏,才弄出了这个“奚之先生”的名号。狠起来连家族面子都要折掉的人,对外人能好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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