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无和李清栏没有离开飞檐关,他们现在在给吴钩疗伤。说是疗伤,实则只能说是尽量吊住了吴钩的性命。
骨骼碎裂、经脉尽断、脏腑移位,这三种伤任何一种就足以夺人性命,更别论三种皆有。
可是吴钩还是得待在飞檐关,因为他是飞檐关主帅,主帅未死,不能离关。
现在如何治疗吴钩,成了林子无的当务之急。
林子无除了将吴钩移位的脏腑归位,他就只能束手无策了,对于剩下的两种伤他毫无办法。
李清栏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丹药也给了吴钩一颗,希望他能保住性命。
“叔叔,以他的伤势只怕是熬不过今晚。”
林子无和李清栏出了飞檐关内营帐中,现在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王庭士卒自呢不勒奇被林子无一招吓退之后就再也没有攻击,而是速退了十里。
这一仗,王庭士卒留下了近万余的尸骸,这些尸骸有三成死在吴钩的手里,一成死在诸成和尚的手里,剩下七成都是死于攻城。
飞檐关的危机稍微缓解,但飞檐关后十里处杨绪武还在和王庭骑兵苦战。
“毫无办法。就算是把你的九天玉露丸给他吃了,也只能吊他一口气而已。”
林子无现在心焦,他带着李清栏以抱一境界的修为用了半刻钟的时间赶到飞檐关,就只是为了救吴钩一命。
今日飞檐关被围攻的局面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在他意料之外的是吴钩会冲入敌阵想擒杀敌军主帅。
如果他肯全力对付诸成和尚,在自己赶到的时候,会受伤,但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没办法了。”林子无对前来禀报军情的江暖说出来这四个字。江暖听到吴钩将会重伤不治,心中有些黯然。
林子无嘱托几句,江暖便被林子无给打发走了。
“现在朝廷八百里加急传来消息,过几天朝廷使者就会到,我唐国准备和金帐王庭谈判。”
林子无回到营帐内看着躺在矮榻上的吴钩,叹了口气,对自己身后的李清栏说起朝廷上的变局。
“叔叔,我知道了。”
李清栏手中提着一把剑,那柄剑轻如蝉翼,她用身上的丝绸轻轻的擦拭剑身。
今天她的这柄剑上沾染了诸成和尚的鲜血,她需要擦拭干净,虽然她的这柄剑不沾血,但她觉得血脏。
“这一切都是我惹出来的。”
李清栏右手握剑,口念箭决,这柄叫做辰影的剑消失在她手中。
林子无嗯了一声。
“叔叔,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救他一命了嘛?”
李清栏走到矮榻旁,看着如同沉睡一般的吴钩,低下身子从袖中拿出另外一张丝帕,替他仔细的擦拭去嘴角上冒出来的血沫。
林子无看着李清栏给吴钩擦掉血沫。
心中暗想。
吴钩的身上藏着连林子无都无法猜想的身世背景。
他记得那晚破烂书生来拦自己请自己为吴钩师父的时候,自己以为是先前截杀自己和刘照的强者。所以他还没打照面,就先出手,可是他的先手却被破烂书生一支笔给破解掉。
如此料算,破烂书生也当是抱一境的高手。
其次,吴钩第一次引天地元气入体时,替他引第一缕元气入体的高手也应当与自己实力不相上下。因为在引动天地元气时,都会产生波动,只有境界也和自己相仿的高手才能屏蔽元气波动不让自己知道。
按理来说,如果帮吴钩引天地元气入体的是破烂书生,他自然不会还瞒着自己,那自然应该是另外一位高手。
身边有两位抱一境界的高手,这样的身份可不一般。
“嗯?这是什么?”
林子无又用灵识扫看吴钩体内。
这次他却发现吴钩体内有一滴黑色的水滴,这滴水滴凝聚在吴钩的丹田中,现在它正在慢慢的舒缓开,就像一个湖水流向了水道。
这滴黑色的液体正慢慢的流向吴钩全身。
林子无左手放在吴钩丹田上,猛力一吸,他想把那滴黑色的水滴从吴钩体内吸出来。
因为这滴黑色的水滴太黑了。
可他刚一动手,吴钩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口中冒出越来越多的血沫。
李清栏慌忙着拿着丝帕给吴钩擦拭嘴角,她看向此刻闭上双眼的林子无。
“叔叔!”
林子无双眼一睁,左手龙爪浮现,他挣脱了黑色水滴的束缚。
方才是林子无想要吸出黑色水滴,现在却是黑色水滴在吸纳林子无的力量。
“退开。”
林子无拉起李清栏,迅速退到营帐边缘。
自吴钩丹田处冒出一个黑色的圆洞,这个黑洞又如黑色水滴,在缓缓的流动。
黑洞一出现,天地元气瞬间纷乱,纷纷涌进黑洞之中。
“这是什么?”
李清栏被着黑色的圆洞带来的景象一吓,问向林子无。
“我也不知道,但他此刻很危险。”
林子无面色严肃的看着吴钩身上的黑洞,一只手护住李清栏,深怕吴钩身上的黑洞带来意外。
那道缓缓流动的黑色圆洞开始逐渐扩散,将吴钩逐渐包裹。而天地元气也从吴钩的身体各处涌进他的体内。
“有人?”
林子无一步踏出营帐,李清栏紧随其后。
林子无抬头遥望,他看见在月亮中间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影子不大,但林子无能感觉到那是一位高手。
“叔叔,在月亮上?”
李清栏也能感觉到拿到人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