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月的航行,杨成的船队才到达扬州城下,这个时节运河繁忙,杨成也不急,所以一路上就慢了很多。
杨成的船队刚刚到扬州码头,就看到码头上已经站满了人,杨成远远看去,只见全部都是红红绿绿的大唐官服。
杨成也不敢怠慢,虽然他是来督查私盐之事,名义上扬州的官员们都是他的敌人,但是,杨成知道在没有查出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位官员有罪之前,杨成还是要和这些扬州的地方官员们搞好关系的,不然他真是两眼一黑,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哈哈,杨使君,辛苦辛苦,扬州官员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准备使君的到来了。哈哈!”
杨成刚一下船,迎面就走过来一位五旬之年的男子,男子儒雅中带着一丝质朴的感觉,不是那种腐儒,然后朝着杨成热情地说道。
杨成虽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子,但是也已经猜到是谁了,应该就是扬州太守左良第。
男子身后也是一众的官员同时朝着杨成一脸殷勤的笑意,杨成自然是不敢怠慢,然后主动开始和众人打招呼。
“在下扬州太守左良第见过杨采访使。”
“见过杨采访使。”
“见过杨采访使。”
一时众人开始朝着杨成行礼。
“左太守客气了,诸位客气了。杨某兴得皇帝陛下赏析,才委以这个采访使的重任,这次来扬州,还需要诸位使君鼎立配合才是,杨某可是要多多劳烦诸位了。”
杨成随后客气地说道,同时轻拂起左良第的手。
“杨采访使客气了,追缴私盐是扬州百官的职责所在,到时杨采访使尽管号令便是,在场的众人一定鼎立相助。”
“对,对。”
“一定鼎力相助。”
左良第朝着杨成说道,他身后的众人也是一阵的附和。
杨成深深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左良第,左良第已经五旬出头,额头上已经出现了褶皱,一身有些脱了色的官服,透着一丝朴实的农户之气。
杨成已经在来扬州之前对这个左良第进行了一番了解,左良第是进士出身,入仕之前是地地道道的农户人家子弟,在扬州为官五年之久,将扬州治理的仅仅有条,要不是扬州一带私盐的事情,左良第凭借着良好的政绩,早已经入朝为官了。
“杨采访使,众位在扬州的明月楼备了酒宴,特意为杨采访使接风洗尘,还望杨采访使一定赏光。”
左良第随后朝着杨成说道。
杨成自然是不会推脱这样的邀请的,于是就随着众人上了已经备好的马车,然后进入了扬州城。
明月楼是扬州最繁华的酒楼,扬州地处运河要地,而且东南多水,于是扬州城中水流遍地,水乡明月,于是一位扬州本地绅士建造了这座明月楼,短短的几年就成为扬州最知名的酒楼。
过往的士绅商贾,官吏文人,都会来到这座明月楼上小酌一下,同时领略一下扬州的美景。
杨成在左良第等一众扬州官员的簇拥之下,来到了明月楼。
今天左良第已经将整座明月楼抱了下来,就是为了迎接杨成,这也让杨成很是惊讶,到时看着扬州一众官员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杨成也就释然了。
众人落座之后,流水席就开始摆上了,杨成和左良第邻桌而坐,一时开始熟络了起来,于是众人的话也就多了。
“这二位使君是何人?”
杨成随后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两个矮几上的两人问道。
这两人都是一身的武将装束,一身铠甲明亮,坐在那里威猛十足,临近杨成的这个人面色有些发黑,他稍微远一些的人要清秀一些,但是也不失高大威猛的气质。
“这位是扬州府折冲都尉明祖业,身边的这位是果毅校尉南齐云。”
左良第随后朝着杨成介绍道。
明祖业和南齐云立刻起身朝着杨成行礼,顿时铠甲声响亮,杨成也不由地一阵惊喜。
杨成已经好久没有穿上铠甲了,此时看到明祖业和南齐云一身的甲胄鲜明,顿时满心的羡慕。
大唐的兵制是府兵制,在全国各地设置大小不同的折冲府,编练当地百姓为兵,战时出现,闲是耕种训练。
明祖业和南齐云就是扬州府的统兵都尉,扬州府是大府,足有三千府兵。
但是这些年随着府兵制无法适应边地战事,所以府兵已经开始衰落。大唐规定战时征调各地府兵出战,战时为三个月到半年,但是随着大唐战事的扩大,和时间的越来越长,很多府兵到了边地一去就是一两年,甚至更久。
所以本来是农民兼职的府兵一旦投入到这样的战事中,就无法正常耕种,而且这些府兵大多都在驻地有家室,更是无法长久征战。
于是,这些年募兵制开始兴起,招募勇士戍边立功,渐渐地府兵制就开始荒废。
但是,扬州是东南重地,府兵建制依然保持的完好,而且不仅扬州,附近的州县的府兵也都较中原好上不少,虽然不是满编,但是也都有至少六成兵源。主要原因还是扬州一代富庶,人口稠密,兵源和军饷不是问题。
“左太守,这次杨某来扬州,目的也不用说了,想必众位已经清楚了,陛下嘱托,杨某也是心中不安的很,此时还是希望左太守能够说一说这淮南私盐的情况。”
杨成随后朝着左良第说道,虽然杨成知道这个场合不适合,但是杨成实在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此时人多,听听众人的看法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