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情深思几许,几许情深可白头?我将此身作如是,君心已作她人留。
此时,如思方觉躯体的痛,灵魂的痛都不及那人给的痛。
凭着残念执恨,人影再度重凝:“哼,说这么多还不是你没本事。
却要我,为你作铺路石?
血灵,女人也许会嫉妒而癫狂,然而癫狂的女人不一定都是没脑子的人。”
抗下最后一轮剑雨,如思幽幽幻出人形。
“是吗?我拭目以待。”话音刚落,魔狱之门大开,血灵旋即闪身离去。
唯有如思拖着痛到麻木,却又不堪重负的残躯一步一血泪的走向魔狱大门。
万魔殿上,血灵如思一前一后前来交付罚令。
“拜见魔尊,血灵领刑已毕,特来为主分忧解劳。”
魔功复原,再无之前的狼狈不堪。
“如思领刑已毕,愿为主分忧!”
浓郁的死气,彰显着她的死气之道再度升华,较之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很好,如思,你可明白为何受罚?”狱龙坐上,十四凛然睁开眼眸,觑的死魔遍体生寒。
扑通一声,双膝着地,如思叩首低垂铿然道:“既已领刑,便是如思该罚。”
“本
尊之惩,你是该静思己过,机会,不会允你第二次。”
温润的语调,还如记忆中旧时的熟悉,而今弥漫着陌生的死寂。
跪着的人呆立了片刻,才颤声开口:“是……如思,谨记。”
“都下去吧,日后魔界还需尔等费心守护。”挥挥手,十四却是不想再看眼前的人。
“如思,告退。”起身,离去,姣姣容颜,找不到一丝的异色。
是真的不妒不恨?还是,某一处破碎的曲调太动听……
“你为何不走?”睇视着殿下之人,眉山微微蹙起。
“属下有一事相告,思来想去,觉得魔尊应是有兴趣知晓的。”
“是吗?”
“魔尊不妨先将此物细读,再来处置属下也不迟。”
说话间,血灵扬手取出一摞事物。
十四眉间凝过一抹寒光,掌心纳取,事物尽入眼底。
正是龙三的画像,略一翻动,更有数多污秽不堪之言语,极尽挑事污蔑之能。
“你,很聪明。”话音落,画像毁,不留残渣与天地。
“为主分忧,属下乐意之至。”不聪明,如何取代你呢?
纵你有怒又如何?为了她,你不会杀我。而我勉强可算一把趁手的刀,能为你……以血铺路。
“很好,你的局,本尊入了。”
“荣信之至。”
“只是,本尊入局,你以何共襄?”画风转,杀机临。
与虎谋皮,自当有被吞噬的觉悟。
血灵忍声闷哼,压下心头血气躁动,眼中嗜血之光炽热灼人。
“属下听说,若甘愿为一人时,可摘星相许。
自古北斗七星衡耀,其灿夺辉,属下便将此取下之一,聊表吾之诚意!”
说罢,血灵纵身离去。
殿外病乙鸫脚步一顿,目送血灵背影远逝。
掌托玲珑噬幽瓶,缓步踱入大殿,见到魔尊在上,也只有不甚诚意的拱手之礼。
“我主是要动了?”
“还不到动的时候,不过,他既是有心取代,拿出些诚意也是应该的。”
指尖划过狱龙头,余光尽落病魔身:“鸫君,不担忧吗?”
病乙鸫眼眸不抬:“主上既有饲虎之能,便有杀虎之法。
我想,主上还不至无能如斯。否则,我不若直接奉他为主。
也省去他,费心苦营。”
“哈哈哈,鸫君,还是鸫君,陪本尊走走吧,偌大的魔域疆土,本尊也有许久未曾相看了。”
但见十四昂首大笑,阔步走下王座,风拂衣袂飒飒生姿。
病魔随后跟上,话语不掩奚落嘲讽:“一万年而已,就不知魔界的子民还有几多知晓您是魔尊的人?”
“无妨,你在意吗?”
“需要我在意吗?”
“也是,当年若不是本尊,魔尊之位合该是你的……”
风还是魔界的风,卸去魔元护身,顷刻可见掌心划出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受血气影响,周遭的魔气纷纷涌入伤口食骨吞肉,想要吞噬掌心的主人。
“怎么?万年不见,主上有了不为人知的爱好?”
“不过是重温当年之景,落到你口中怎就显得不堪了?”轻语漫叹,掩尽多少过往。
登时,病乙鸫不语,当年……还真是血染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