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叹着妹子要如何疼宠时,不觉看着素鹤多了几分疑惑。
素鹤拿眼觑视白离,见屋内的白离仍是手不离书,未曾看向这边。
才道出心底由来已久的困惑:“黎子,我记得你好像是出自西灵山吧?”
“嗯,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死鹤究竟要说什么,这和他出自哪里有关系?
“西灵山乃是佛门圣地,旨在渡人救世。”
“不错。”
“那为何从不见你斋戒,亦不曾见你束规?”
不念弥陀不颂经,酒色财气,你可是沾了个遍……
“这嘛……佛修在心,心中有佛,苍生万物亦可是佛。
大道自在,何必拘泥于各种形式呢?”
额,貌似当年自己便是以此托作理由,从此便再未回过西灵山。
如今细想,也不知师兄他是否还记得有个不省心的师弟?
“清规戒律至以明心,亦在束身自励精进。
怎么到你哪儿,便是阻你妄为的束缚呢?”
呷口茶,素鹤坐在石桌旁无奈的勾起笑容,你这性子还是莫回西灵山的好,否则真怕你被降龙
伏虎棍,乱棍打死。
“啧啧啧,死鹤,你这就不对了。
正所谓各人行各道,怎知我的道便不如待在西灵山的道呢?
再说,我不下山,如何与你和子离还有小妹相聚?”
龙三闻言,反应不及,反叫入喉的果肉呛的肺腑生疼。
急咳间,染红了双颊。
“你看看,都是你问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把小妹给呛的?”
素鹤身形倏正,疏冷清泉的眸子顿现鄙夷,难道不是因为你一本正经的无赖?
咳了好一阵,龙三才缓过气,登时拉住黎波的袖子,不让他继续掰扯下去。
正欲开口时,青木手持拂尘步履沉重的自大殿踱行而回。
一步一踏的脚步声,如同重锤,烙在每个人心海,咯噔沉入水底。
“宗主,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的面色如此难堪?”话到嘴边又转了一圈,龙三当先问出众人的疑惑。
青木哀哀垂叹,待与诸人行过礼,又悠悠开口。
“仙子,幽州……幽州出事了。”
啊?龙三登时一个踉跄差点跌下软塌,万幸黎波眼疾手快拉住了即将跌落的人。
可是,不该呀?死魔离去,幽州应是无恙才对啊?
怎会,怎会,难道是……
霎时,龙三愣了片刻,惊诧的望着青木,清冽的眸子划过一丝沉重。
而就在此时,天外飞来一只鎏金的纸鹤,径直穿透护山大阵驾风腾云寻到白离。
白离神色一凛,仙元灌入纸鹤。
旋即,纸鹤开口:“离儿,速回天宫。”
“子离……”黎波欲言又止,挽留的话卡在喉头,说不出也吞不下。
心头的不解沸沸难息,天帝如此强行召回子离究竟因何?
眼下幽州尚不知情况好坏,此时召回无疑是让自己少了一分助力。
“幽州之事,你们可先行一观,待我面见父王后,再与你们汇合。”
将鎏金纸鹤纳在掌心,白离鬼使神差的看了一下龙三。
见她仍是茫茫无所依样子,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再次浮现。
只是,它来的快去的也快。
与众人一番分别,青木开启大阵送白离御火凤而远去。
待阵法合拢,方与众人细说幽州的异变。
原是因为死魔重返,幽州城外西南的草海白骨渊,一夜之间自地底涌出。
更是化作一道插天诡谲的白骨峰,峰上的一草一木皆乃人骨所化。
参天骨树,下悬着一具具身着破衫的骸骨,空洞洞的双眼直望着天际。
随着风声起,破衫丝丝缕缕的飘舞,森森白骨牙关一开一合唱着来自黄泉的歌谣。
而这样的骨树,这样的骸骨,似果实一般,白骨峰上漫山遍野皆作同一景象。
风起,歌起,是歌,非歌。有调,亦无调。迷迷茫茫,凄凄哀哀:
“一踏黄泉路,簌簌自有之。
二开黄泉门,藜藜恨音希。
三饮黄泉泪,阴阳路同齐。
四咏黄泉调,冥冥魄无依。
五回黄泉酒,黑共白索逆。
六唱黄泉郎,无未常有司。
七抚黄泉琴,一弦搭一死。
八笔黄泉梦,命淅雨淋里。
九曲黄泉殇,铮铮万骨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