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莫睇眼疏陵广,见他伤势沉疴不似作假。纵有疑惑,然而没有实际证据。
而他既然自己要求面见狐主,何不一切交由主上发落?好不自己沾惹风险。
遂道:“劳舒先生受苦,先随祁莫面见主上厘清疑云。”
“不敢当,烦请祁大人受累扶我一程。”
祁莫道:“应该的。”
两人同时看了眼黑影逝去的方向,然后默默无语的走向柳覆金堤之内。
此时狐天音早已离开,侍女跪在门口两侧,随时等着狐主的命令。
当疏陵广踏入殿内时,气氛骤然一凝,狐主双目忽射寒光,径直没入其眉心灵台。
疏陵广霎时两眼呆滞无神宛若木偶一般,任其操控。
狐主挥手,让祁莫先退下。
祁莫会意,转身退出殿内,在外等候。
至此,狐主才抬眼打量疏陵广:“你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为何至此?”
疏陵广机械似的道:“舒陵,无根之人,为大殿下而来。”
“哦?你与大殿下是如何相识的?”
“大殿下,早年游历在外,舒陵有幸识得,与太子结成莫逆。”
“既如此,为何你早前不随我儿归来,如今却主动投其麾下?”话音一落,强大威压袭向疏陵广。
疏陵广顿时闷哼吐血:“舒陵素喜游历,不爱拘束。
如今归来,实不忍辜负大殿下赤诚之心。”
狐主收回威压,看着疏陵广的目光凝了凝。仔细一想,当年赤蝣游历在外,回来后确实向他提过这个人。
还说要与其结个异姓兄弟,这般看来便是此人。
自己以控心术控其神魂,读其心神。其所言所行,皆不能违背自己的意念。
如此说,此人没有问题。那么黑影又是谁?
何时青丘也能任人来去自如了?思及此,狐主问:“你为何会与黑衣人打斗,又为何出现在柳覆金堤外?”
疏陵广此时伤势愈加沉重,摇摇晃晃的望着狐主:“常听大殿下提起柳覆金堤是青丘第一绝,久之,舒陵心生向往遂在外围瞻仰。
忽见黑影欲入柳覆金堤之内,恐其伤害主上,遂与其交手。
然而,舒……舒陵不敌,不敌……坠了大殿下颜面。”
说完,仰天一口朱红,直挺挺的倒下。
狐主抬手一道气劲拂向疏陵广,解除控心术,观其反应,控心术所承已到极限。
能在自己手下撑到现在,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啊。
遂向殿外祁莫喊到:“将此人送至十亦轩。”
“是,主上。”
祁莫弯腰俯身,二话不说将人驮在背上,背回十亦轩。
早在十亦轩等的坐立难安赤蝣,甫见到祁莫背上带血的人,登时肝胆欲裂。
脚下一急,险些摔倒。亏的渔樵眼疾手快,及时搀住了他。
赤蝣看着满身是伤的疏陵广,想碰又不敢触碰。
转头问祁莫:“这是怎么回事?”
祁莫将人放下:“此事说来话长,殿内不若命人先为其诊治。”
赤蝣赶紧接着,语无伦次的道:“对对,你说的对。先诊治,诊治。啊……不,先把人带进去休息。对,休息,休息。”
说着与渔樵一起把人抬入房内,放置床上。
又对渔樵道:“你亲自去请医者,一定要快。”
渔樵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人,心底隐隐不安。先生重伤,那毗兰漪呢?
他答
应过,会回来的啊。为何,只见先生,不见他?
见渔樵不动,赤蝣怒喝:“还愣着做什么,请医者救人啊。”
“属下失态,这就去。”渔樵转身,疾风似的拐出十亦轩,直奔医者处请人。
祁莫见赤蝣还是那个软弱多情的赤蝣,便知后面的话说不说已不重要。遂向赤蝣道别:“大殿下,微臣还要守护柳覆金堤的安危,今日便告辞了。”
果然,赤蝣满心只有担忧疏陵广的伤势,根本无心其他。
“多谢。”
“不敢当,微臣只是奉命而为。”祁莫朝赤蝣行了一礼,旋即折身离开十亦轩。
待到祁莫远走,赤蝣的弱态不复,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怒焰。
无处可泄的一掌,顿教房内摆设陈列遭了殃,登时满地狼藉……
魔界,鹩羽斋。
病乙鸫自得黑烟的传信后,将魔界诸事暂放。
身似流星之芒,眨眼出了魔界,避开了因清徐原溃败而驻守在外血灵等人和魔兵。
待他找到狐十四时,狐十四正与龙三相拥在一起。
霎时,他尴尬的转过身。只以神识入音告知:青丘那边有消息了。
正拥佳人的狐十四,眉山一凛,温润之气乍敛。
握着银制面具,重新带上。
龙三从其怀中挣脱,轻声道:“出了什么事?”
为何突然如此凝重,让她心生忧恐。
狐十四侧首看了眼身后:“些许小事,我先送你回张家村。”
“桃林不行吗?”
“不可,流光幻影阵虽隐蔽,但其本质仍在东海。
如今的龙熬深浅莫测,回桃林于你太过冒险。”狐十四想也不想,便否决了龙三的想法。
若回桃林,离龙熬这般之近,依她的性子,定会找上龙熬住处探个究竟。
回到张家村,不见不念,她尚能持几分冷静。
“哦。”心事被窥破,龙三显得有些落寞。
看她这般模样,狐十四温柔的扬起嘴角:“你不是讲,张家村对你来说很特别吗?
既如此,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