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最初的想法,逐步削减史莱姆的血量话,怎么也不会到达这种境地。
罗素坐在地面上,他的脑子慢慢清醒,但是血量似乎不会这么轻易地恢复,依旧保持在两点。
两点血量是个极为危险的数字,这意味着他离鬼门关只有两步。
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进去狩猎是莽撞之举,因自己的冒失受过两次教训的罗素如今也学着谨慎起来。
他要将血量恢复到三点之后,再去击杀史莱姆。
“利用岩壁似乎是正确的选择,虽然每一击带来的收益很低,但是会始终处在一个安全位置。”
“史莱姆不会给我太多的思考时间,所以尽量不要把自己陷入那种危险的局面。”
罗素用左手用力地夯击地面,撞出道道血痕。他咬着牙将手收回,他对自己讲道:“下一次,如果再莽撞的话,就会把命丢在里面。”
“你以为你这条命仅仅是自己的?你可以随意送掉?”
“如果你真的死了,你的父母怎么办?他们就有你一个子女,你死了还有谁能为他们养老送终?”
“吃过一次亏,那是刚刚进来,不熟悉怪物的特性。吃过两次亏,还可以推说自己的不小心中了史莱姆的圈套。”
“第三次呢?第三次明明已经大概摸清了对敌的套路,只要一点一点的磨血就可以了……”
“为什么要贪那一点伤害?”
罗素扪心自问,为什么要贪那一点伤害。
不就是想早点将史莱姆干掉,结束与史莱姆战斗。
归根结底就是他怕,他害怕和史莱姆进行对峙。
后退中一点一点消磨史莱姆的血量似乎是一个很理想的战斗方式。
但是这种理想化是忽略了自我意识的荒谬。
在后退的过程中,史莱姆这个潜在的威胁一直在暗中一直窥视着他,正因为这种威胁的存在,他需要注意前方、左侧和后侧的袭击。
这种关注,催生着恐惧。
每一次对触手的阻击都是对自己心脏的震撼,这毫无踪影的对手让他恐惧万分。
他更恐惧的是自己需要在和他对峙中挥出十剑,这无疑是一种煎熬。
虽然他没有明确的将恐惧说出来,但是这种恐惧潜在的影响了他的行为。
对抗野鸡也好,对抗史莱姆也好,这恐惧始终未曾消失。
他每一次看似鲁莽的决定,都有着他的身影
想清楚这一点,罗素张了张嘴,苦涩地笑了笑。
在穿越之前,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女,从小备受呵护。虽然也经历过不少挫折,但面对这样的境地还是第一次。
更让他烦恼的是: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无论是独生子女还是有兄弟姐妹的人,亦或者身经百战的士兵所要面对的是一样的困难。
这困难不会他的身份而对他有所优待。
所以他必须适应这种困难,承受这种苦难。
所以他刻意不去想有关于“恐惧”和“害怕”的事情,但是有些障碍不是他能突破的。
无论他再怎么装作冷静,毫无战斗经验的他都是一个十足的新手。
换而言之,他还没有贯彻自己战略的执行力。
这种执行力他以为自己有了,但是真正对敌的时候才发现,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以为的有,并不等于他真的有。
他没有面对触手毫无动摇的坚韧心灵,他没有面对黑暗面不改色的超大心脏,他更没有面临危险有条不紊反击的战术素养。
所以恐惧驱使着他选了一条他急功近利的道路。
用重击快速将史莱姆击杀。
这种取巧的行径也确实取得了一定战果,也使他陷入危险的处境。
罗素的嘴巴一上一下的张合着,山洞中回想着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哭了,很没出息的哭了。
他想家里明亮的台灯,他想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机,他想能够玩各种有游戏的电脑。
他更想无论怎么样失败都不曾对他失望的父母。
他将木剑方在膝上,用袖子一点擦去流下的泪水,他抽动着鼻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但他心中还是有着顾虑,他觉得自己这个年龄再哭鼻子是一个不像话的行为。
但是这种顾虑马上让他抛到脑后,他将这几天受过的苦楚全都宣泄出来,而宣泄的途径便是眼泪。
哭罢,停了一会,罗素想起自己的遭遇,忍不住再次留下眼泪。
他哭的灰天黑地,哭的头脑发昏,哭得再流不出眼泪。
他告诉不要再哭了,你还有事情要做。
于是他擦干眼泪,又一次扶着墙壁站起。
他对自己说:“你哭,怪物因此而同情你吗?”
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会。
越是清楚,越是想的通透,罗素越是怀念自己家中的父母。
这种眷恋充斥着他的心灵,他觉得他从未像现在一样想念他们。
但是想要回去,就必须升到应有的等级,到那时才能得知到底需要完成什么任务才能回去。
“所以为了活着回去,把那些史莱姆……都干掉吧!”
他扶着石壁开始查询自己的状态。
因为击杀史莱姆的原因他获得了第二点经验,四点经验他已经完成了一半。
在他哭泣的时间里,他的血量缓慢的回复了一点,到达了三点。
有关于精神状态,系统没有做出量化。
“三点,只要不被史莱姆缠住,三点也足够了。”
“击杀这一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