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首端着药走到床边,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药,看眼床上瘦弱的弯弯,倒回碗里,又重新舀上一小勺,弯着腰将勺子送到弯弯嘴边,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流进嘴里,还很苦,这不是关键,关键药喂进一半,还有一半顺着嘴角滴到床上,幸好一勺药也没多少。
弯弯叹气,难道不能扶我起来吗?夫为天的古代,男人果然不会伺候人。
她微别开脸,抬起无力的手擦了擦嘴角,百首还维持着弯腰拿着勺子的姿势。
她道:“麻烦扶我起来一下。”
百首怔了怔,把药碗放下,双手抓住弯弯的肩膀就要把她提起来,弯弯立刻疼得皱起眉头,这哪里扶病人,分明是提小鸡。
“你能不能轻点。”她有气无力的怒道。
百首微垂下头,缩回手,双手握着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显得很是局促。
靠人不如靠己,最后弯弯好不容易撑着坐起来,而她那所谓的丈夫一直在旁边看着,手也没搭把,还好他知道从床边一个柜子里拿了个包袱出来垫在弯弯背后。
弯弯正在心里安慰自己找个油嘴滑舌,整天虚以委蛇的男人不如找个老实木纳的好时候,只见自己男人把碗朝床边推了推,然后甩手走了出去。
她愣了愣,只得自己端起旁边的药碗把药喝了,放下碗手腕已经酸得不行,大病一场这身子太弱了些。
重新躺下,弯弯半睡半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有人推醒她,百首又端着一只碗,拿着一双筷子站在床边粗声粗气道:“吃饭了。”
弯弯吞了吞口水,喉咙又干又痛,跟着火似的,道:“我想喝水。”声音嘶哑。
百首放下碗,从外面端了水进来,弯弯喝了水,有气无力的道:“我不想吃饭。”
她觉得自己病情好像又加重了,头比下午的时候更加昏痛,为什么那药没效果?
“我要看医生。”
百首怔住。
“……我要看大夫。”
百首低头,半响道:“这是前两天才找大夫开的单子,还可以吃。”
弯弯无力了,前两天开的?症状都不一样,她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吃?摸摸额头,开始发烫了。
百首把饭端出去,又端着药走了进来,弯弯把药喝了,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你别出去了,一会儿如果我额头烫了就拿冰水浸湿帕子放在额头上,没有冰水用冷水也可以,一直换……”连大夫都不给看,也不知道说的话会不会照做,不过,此时她也只有这所谓的丈夫可以依靠了。
而百首正愣愣的看着弯弯,这是半年来她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多话。
弯弯哪有心思管他,闭上眼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百首不知道他媳妇儿为什么要他这么做,不过今天杨大哥说是媳妇儿救了他,他很意外。现在媳妇还跟他说这么多话,看来媳妇并不是很讨厌他,可是想到今天河里的事,他心里又开始犯哽。
半夜的时候,弯弯额头果然越来越烫,百首按照弯弯说的方法不停的换冷帕子,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她额头已经不烫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喝了一碗清粥感觉有了些力气,头不烫,还是有些昏重,依然吃着前两天药方子抓的药。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不给自己看大夫,说他不管自己,可每天准时端药端饭进来,她跟他说话,他也只嗯嗯两声,显得爱理不理,而且有时候老爱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瞄她,表情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