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没由来的渴望让林灯难得的露出了惊慌的样子，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用手帕将装着血的酒杯盖上。
血腥味被勉强遮盖住后，林灯才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分不清那种对力量的渴望是因为斯兰达的掌印，还是......来自他自己的内心。
毫不夸张的说，林灯本来就是一个贪心的人。
他一直适度控制着自己的贪念，而现在，似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怎么办？
林灯无法阻止自己不去看手帕底下的那杯血，每当他移开视线，他心里就会有个声音催促他：别犹豫！
他想他出了个馊主意，能不能骗到午夜之王还是未知，可他似乎把自己绕进去了。
林灯逼迫自己把视线移开，这时刚好有女仆敲门，请他下去用早点。
他松了一口气，匆匆打开门跟着下楼了。
谢菲尔德公爵还没醒，保守估计的话，他大概还能再睡上一天。
林灯交代仆人去地牢中把艾琳的尸体带上来，自己却盯着杯中的牛奶发起呆来。
“‘阿尔温’做出来了？”阿娜站在餐桌上问林灯。
林灯苦笑道：“还没，仔细想想似乎是个馊主意。”
“恩，我也觉得。”阿娜赞同的点头。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一转头又看到仆人们架着艾琳的尸体走进了餐厅。阿娜瞬间炸了毛：“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在吃东西......”
“是我让他们把人带到这里的。”林灯示意阿娜别嚷嚷。
城堡内为数不多的仆人早已是惊弓之鸟，这几天听到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会吓得满脸冷汗，别说是阿娜这种明确的指责了。
两个抬着尸体的仆人低着头跟阿娜道歉，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林灯一眼。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好。”林灯说完放下餐布站了起来。
他要检查一下艾琳的尸体内部，希望能以此判断出魔法的精进程度。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同化魔法一直都在犯同一个错误，主使者并没有意识到。而另一种可能，主使者明白自己的步骤出了错，正在被试验者身上不断精进、改良、寻找错误。
林灯希望是后者。
后者代表魔法会越来越稳定，而稳定的魔法，危害性是可以预测的。
他手上抓着餐刀走到艾琳面前蹲下，刚想解开她的上衣，视线却在她后颈的发根处停住了。
那里有一块很明显的蓝色。
是从皮肤底下渗出来的。
林灯拿起餐刀，在她的后颈开了一道口子，口子不长，却很深。
艾琳死去的时间不长，身体里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暗红色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来。
伤口会流血，这太正常了。
林灯有些失望，觉得无法避开剥开艾琳的胸膛这一步骤了。
后颈的血慢慢流干，林灯抓了一条餐布垫在底下，以免餐厅中沾染上带有扩散性的魔法。
直到后颈的伤口完全流不出血后，一缕一缕蓝色的液体留了出来。
这种蓝色呈现出液态，因为伤口的出现干脆的离开宿主，而不是像领事身体中的那样呈胶状附着在内脏上——也就是说，稳定性更差的艾琳是比较早的被试验者。
“林先生......”站在一旁的仆人吓得两腿发软，希望林灯可以让他们先离开一会儿。
他们对艾琳的尸体里流出来的血是红色还是蓝色，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林灯这才想起把尸体送过来的仆人还在这里，“你们可以在餐厅外面等着。”
“是！是！”得到特赦，两个仆人看了对方一眼，飞快的逃离了餐厅。
林灯抬手接过阿娜捧来的酒杯，将垫在艾琳后颈的餐布拿来，改为用酒杯接住那些蓝血。直到那些蓝色的血流干净后，林灯举起杯子对着窗口看了看。
日光穿过透明的玻璃酒杯，映着杯中的蓝血，将杯酒上的浮雕折射在长桌上，米黄色的桌布上出现了蓝色的光斑。
“还有什么东西要出来！”阿娜指着艾琳的后颈处惊叫了一声。
林灯收起了欣赏蓝血的闲情雅致，顺着阿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艾琳被割开的后颈处鼓了起来，伤口被撑开就像一只半睁着的眼睛。粼粼的蓝色从伤口中露出来，它并没有流出来，而是堵在伤口处。
它想出来。
林灯拿起地上的餐刀，找了一条干净的餐布将自己拿着餐刀的手抱住，确认没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后，对着阿娜说：“别靠在这里。”
说完，不等阿娜答应下来，就用手顺着艾琳后颈处原有的伤口划开。
是“心脏”。
这颗蓝色的“心脏”不同于领事体内的那颗活跃而又充满生机，这颗“心脏”是暗淡的、干瘪的，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林灯没有掉以轻心，放下餐刀后随手抓过桌上盛蛋器将调出来的蓝色“心脏”接在盛蛋器中。
不大不小，刚好就是一颗鸡蛋的大小。
“心脏”已经濒死，比领事身体里那颗要老实很多。
“你把这个东西保存下来干嘛？”阿娜从椅背后面探出头，眼里带着戒备，生怕那颗“心脏”会活过来。
“找出同化的最终目的，我们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如果魔法没有出错的话，这些仆人会变成什么。”林灯说完，带着那杯蓝血和那颗干瘪的“心脏”走了出去。
“把艾琳的尸体烧掉，就像处理领事时那样，化成灰为止。”林灯低头交代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