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见过的妖精。
林灯皱起眉头盯着她。
想了想,又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衣服走到床边拿了条单薄的被子给她盖上。
“你会说话吗?”林灯问。
她张开了嘴巴。
内部构造还没有完成,林灯看着她的口腔内迅速的长出舌头、牙齿。然后她歪着头将林灯的话消化了一番,说:“你会说话吗?”
没有语言能力——至少没有自发倾诉的能力。
林灯不知道自己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他有些挫败的在床上坐下,和她大眼瞪小眼。
“同类。”过了好半天,她终于又开口了。
她的学习能力很强,已经会跟着自己的思路说话了。
“我不是你的同类,你是什么?”林灯耐着性子引导她。
“你是什么?”她鹦鹉学舌。
看来要等她自己完善自己了。
林灯放弃了引导她的想法,在屋内看了一圈。
阿娜很听话的离开了房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样刚好,林灯让散灵们把《女巫之锥》给他,试图在书中找到这种妖精的名字。
似乎是意识到了林灯不会离开,她放开了抓着林灯的手,爬到床上靠着林灯跟着他一起看《女巫之锥》。
林灯很怀疑她的阅读能力是否能够支持她理解《女巫之锥》,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侧过身挡住了书中的内容。
对此她很不满,靠在林灯背上发出了类似埋怨的声音。
翻遍了《女巫之锥》中关于妖精和精灵的篇章,林灯只找到了两种外形与她类似的生物。
一种叫厄喀德,是一种白发红瞳的雌性妖精,也有另一种说法说厄喀德是希尔芙的进化。不管是什么,在林灯的印象中厄喀德至少已经灭绝了一百年了。
另一种叫巴,也是妖精,特征是红瞳蓝血,是极地的妖精,只能在温度极低的地方生存。
林灯所在的地区地处东南,是偏热的地区,现在又是九月。这么说,是巴的可能性极低。可厄喀德已经灭绝很久了,如果真的是厄喀德,又是谁带着厄喀德的血脉做出这些事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灯想到了仆人们口中的白发女巫,似乎她也是这样的白发红瞳。
难道那个女巫不是人类,是厄喀德?
林灯有些头疼。
“同类。”林灯正在找其他特征相似的妖精,她却又拉了林灯一下。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同类。”林灯好笑的合上《女巫之锥》看她。
她却不说话了,瞪着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林灯看了一会儿,牵起了林灯的左手。
她指着林灯左手心的伤口说:“同类。”
林灯脸上的笑僵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伤痕,想了想,把手抽了回来。
那个伤痕其实一点都不明显,几乎是被掌心的契约给盖住的,至少刚才阿娜就没有发现。
她没有因为林灯的排斥而气馁,而是站起来踩着床垫摇摇晃晃的走到林灯另一边坐下,又拉着起林灯的左手:“你是同类,厄喀德拉。”
厄喀德拉?
林灯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耳熟,似乎是不久之前才看到过。
他沉着脸翻开《女巫之锥》,动作迅速的找到描写厄喀德的页面,伸出手指抵着书页上的字迹一行一行的往下看。
厄喀德拉——厄喀德中的异类,是受到厄喀德血脉污染的物种。拉,在厄喀德的语言中泛指男性,或者异变体。
看来她的确是厄喀德没错了。
林灯深吸了一口气将《女巫之锥》收了起来,然后看向她。
他在等。
她的学习速度和自我消化能力很强,从诞生到现在一直在不断的学习所有听到的、看到的的东西。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拉着林灯的手跳下床往阳台跑去。
阳台的门是整面的玻璃,算是比较时髦的装饰方式,玻璃被擦得铮明瓦亮。
她可能还没有吸收过关于“玻璃”的知识,连门都不知道开就直冲冲的往玻璃上撞,直到摔倒在了地上,她才略显委屈的捂着额头看林灯。
“门,看不见。”她指着玻璃门,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厄喀德,疼。”
林灯好笑的蹲下来,敷衍的替她揉了揉额头,然后示范了一遍怎么开门:“这是玻璃,就是透明的。”
“透明?”她所不理解的东西更多了。
“就是看不见的意思。”林灯可没打算教她启蒙,拉着她站了起来。
她恢复的很快,额头还红肿着,脸上已经没有委屈的情绪了。她盯着玻璃门研究了一通,转过头跟林灯说了句“好看”,才走到了阳台上。
她很矮,才到林灯的腰部左右,可她却不自量力的试图爬上阳台。
林灯无奈的走上前替她收拢身上的被子,然后将她抱到了阳台边缘站好。
“假。”她站在阳台上十分兴奋的跳了几下,然后指向正对阳台的那片山林,“假,假厄喀德。”
“假?”林灯不解的看着她,完了又觉得可笑。一个才学会说话的妖精,能为他解释什么?
可她是真的想给林灯做解释。
她转过身看着林灯,白色的眉毛皱在一起,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假!”这回语气有了波动。
她指了指自己:“真,厄喀德。”又指了指林灯:“真,厄喀德拉。”随后笑了起来。
她的笑十分奇怪,是没有声音的,只是咧着嘴巴,只能从她的面部表情判断出她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