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小约翰逊显出了几分激动。
显然作为这个世界顶端的家族的继承人，他对于那些说一套做一套的人还是很有意见的。
大概处在顶端的人，都是不喜欢阳奉阴违的。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说：“可惜我那个时候只是个孩子，用那座城堡里连授勋都没有的下等‘骑士’的话说，他们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我。所以，说来丢人，当时我很害怕。也就是我的那份恐惧，给了那个领主有恃无恐的资本。”
小约翰逊看上去有些挫败，“我也不是……”他似乎是想为自己的辩解，说到一半却停住了。
挥了挥手说：“还是说正事。刚才我也说过了，我确实看不起他们，但我也怕他们。他们是底层的人，归根结底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大多数人只有一个脑袋。倒是那个领主，似乎是有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儿子。似乎……我记得是一个还算时髦的名字。”
小约翰逊苦着脸回忆。
“啊！对了！”他大叫了一声：“是叫菲利普！对！绝对是叫菲利普没错！听起来可真不像是粗人能取出来的名字。”
“菲利普？”林灯和阿娜互看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找到了震惊。
小约翰逊显然没发现自己又离题了，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我也就记得这个名字了，当时的其他人几乎没有印象。可惜，那个男孩儿似乎身体不好。”
“怪可怜的，听说是被恶魔附身了。”小约翰逊一脸的怜悯——不是那种因为善良而透露出的怜悯，而是上位者惯有的由上至下以俯视的姿态给出的怜悯。
他说：“当时那个领主的意思，是说儿子深受恶魔的折磨，转辗各地的教堂，都无法彻底拔除恶魔，才想到了能与恶魔沟通的女巫。他将女巫都集中在同一个镇子上，以此向我们尤里乌斯保证不会让女巫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
“到底也是一方领主，再低贱，也算是为皇帝陛下分忧了。不得不夸奖一句的是，在往后的几年中，尤里乌斯再派人去，都没有在他的领地上发现作乱的女巫。那也不错，毕竟女巫猎人也不好管。”
小约翰逊耸了耸肩继续说：“好像是自那之后过了4年也不知道是5年，我又去了一次。那个时候他的儿子已经快不行了，头脑也开始不清醒，被关在了地牢里。我也不记得我当时是出于什么目的，在一个夜晚提着一口气非要去看看被恶魔附身了四五年还不死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所以，我一个人下了地牢。”小约翰逊抬起头看林灯。
没有人注意到，天色似乎微微的暗了下来——应该是乌云的关系，似乎有一场急雨要下。
林灯没有说话，一切再明了不过，那位出身低贱的领主就是威廉.谢菲尔德。而那个可怜的一直被恶魔折磨的男孩就是菲利普.谢菲尔德，现在的白泽。
没有想到，这一问竟然要追溯到十年前谢菲尔德公爵收留女巫，兴建卡珊卓拉的时候。
他和瑟曦当时会去卡珊卓拉，也是因为察觉到了眼珠的踪迹。可惜，等他们在卡珊卓拉安顿下来的时候，又失去了线索。
“我现在都记得，地牢里很黑，连只蜡烛都没有。”小约翰逊的脸色有些发青：“那个晚上，唯有黑夜中绿油油的蝙蝠眼睛和那颗四分五裂的紫色眼珠让我无法忘怀。”
“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小约翰逊强调。
四分五裂？
林灯压抑住想要催促他直奔主题的冲动，问：“你看到了什么？那颗眼珠，后来怎么样了？”
“我也没看到，太黑了，我说过，太黑了，连只蜡烛都没有。”小约翰逊苦笑着摇头：“所以，我时常怀疑在那么黑的环境中，我所看到的眼珠究竟是不是幻觉。直到我听到夏洛特说起关于你的事情，又提到了你身边那个所谓的‘左眼有眼疾’的女妖。”
“一切都说通了。”小约翰逊笑道：“你要找的眼珠，曾经就在你的面前。”
“那是谢菲尔德公爵，威廉.谢菲尔德。”林灯说完，摇头道：“我从来没有错失过那颗眼珠，在谢菲尔德的城堡里，先不说我，就连瑟曦这个主人都感觉不到自己的眼珠，确实是不在了。”
“对！就是谢菲尔德！”小约翰逊拍着大腿说：“这姓氏，有模有样的，我怀疑他是偷偷改的！谢菲尔德似乎是哪个小国家的贵族姓氏。”
“至于眼珠，你说的也有可能，毕竟要往前追溯的话，大概是六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儿是不是已经死了。”小约翰逊仍是那副怜悯的神态：“不过我当时虽然除了满头顶的蝙蝠和那颗眼珠外什么都没看见，但我听到了说话的声音。那个谢菲尔德当时说的话，啧啧啧，估计是在做梦。”
“哦？他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说出来缓解一下气氛也可以。”小约翰逊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说‘有了这颗极致的眼珠，人间将会为恶魔和妖精敞开大门’！你说好不好笑？！妖精先不说，恶魔那种东西，想来不就来了，谁拦得住他们？估计又是个幻想故事看太多的人。”
“那可未必。”林灯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却没有说更多的话了。
极致的眼珠吗？
瑟曦的眼珠有这种功效？
林灯觉得这件事情变了味，他原以为他只是在找一颗被人腕去的赛壬眼珠，那颗眼珠最大的功效也不过是能让人在水里呼吸而已。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