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需要经过皇后的手,而且还有宣妃你的手。”云风篁摆了摆手,示意左右退远些,这才俯首她与宣妃虽然是同岁,却比宣妃高了大半个头贴到宣妃耳畔,似笑非笑道,“毕竟,本宫出身寒微,可不比皇后还有宣妃你,名门嫡女,不惧骠骑大将军还有准驸马的报复!”
“尤其本宫血亲兄弟也是驸马之一呢……”
“……原来如此。”宣妃有些不适应跟她靠这么近,毕竟两人前不久还撕的不可开交,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但立刻又觉得,这举动像是怕了真妃一样,她恼怒的抿了抿嘴,方才说道,“那妾身就不承姐姐的情了。”
也没说自己不会在郑氏面前为她担下责任的话。
这倒不是宣妃这般天真,冲着自己也能落一份好处,就这么认了罪名。
而是因为她知道,她就是去跟郑氏解释也没用。
人家八成会认为这是宣妃真妃私下沟通好了,联手坑他们郑氏……
没准连纪皇后都要被怀疑。
反正埋怨真妃先斩后奏拖她下水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直接说清楚宣妃这会儿心里倒是平静了下来,是觉得跟这真妃学到了一手,就是裹挟。
如果真妃直接跟她商量两人联手坑郑氏一把,她肯定是拒绝的。
就算答应,那也要提出种种条件。
毕竟两人位份相同,都有着协理后宫的权力,前朝洛氏的声势地位更不是谢氏能比的……宣妃凭什么不坐地起价?
结果真妃直接把事情办了,让宣妃压根没有解释的机会,她的家世并不惧怕郑氏,事到如今也不屑于去解释……嗯,反正宣妃觉得自己学到了。
她知道这回自己输了一局,但没关系,来日方长。
宣妃心事重重又若有所思的回去了。
而云风篁回到浣花殿,略作歇息,就问起几个心腹预备的怎么样:“今儿个皇后的提醒,跟着本宫去请安的人都听清楚了?沾了香薷汁液的香囊,只可能是狸猫被送走后才放进来的。但那时候,宣妃他们早就离开了,哪怕他们中间混了郑氏的人手,却怎么在几个时辰后,隔着宫墙做这事儿呢?”
毕竟是仓促之下的计划,难免有着错漏。
这要不是纪皇后给指出来,云风篁都没注意到。
“娘娘,咱们宫里有些粗使的底细也是不清楚的。”丹萼建议,“招待宣妃的殿室,也不是什么机密的地方。虽然规定除了洒扫的宫人以及婢子几个近侍,其他人都不许擅自靠近。但实际上,错非娘娘正在里头,不然平素也没人专门看着不许不相干的人出入的。”
云风篁微微摇头:“烟兰宫可以有郑氏的探子,但本宫这儿,不能有。”
之前帮忙安排郑裳楚夤夜来访的宫人,云风篁所知道的,是早就不动声色的干掉了。
她不能让皇帝知道,郑裳楚在绚晴宫有人。
毕竟,宣妃才进宫,烟兰宫又是郑裳楚主持了八年的地方,里头有钉子也还罢了;云风篁都进宫经年了,还是半年前就开始代为执掌宫权,又有淳嘉母子的偏袒支持,绚晴宫在本朝第一个主人就是她……这种情况下,不说将六宫经营的怎么样,单她自己住的绚晴宫都看不住,很难不让淳嘉质疑她的能力。
……好吧,淳嘉如今还是真心喜欢她的,兴许不至于因此降低了对她的印象。
可要是遇见需要承担要事大事时,他说不得就会想起来。
嗯,是的,就是需要立继后的时候,没准就觉
得,云风篁到底小门小户出来的,虽然有些机敏的操作,执掌六宫还是太过勉强了……
最重要的是,郑裳楚之前亲自上阵揭发云风篁在宫中私会外男。
尽管这事儿在云风篁的应对,以及淳嘉的偏袒下,不了了之,反过来将郑裳楚打入冷宫……可谁知道淳嘉将来会不会又计较起来了呢?
到时候,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两人之间生出罅隙,乃至于决裂的诱因。
比如说原来郑裳楚在绚晴宫一直有钉子啊?
那难怪她会知道云风篁私下里不守妇道的事儿?
那这郑裳楚说的都是真的啊?
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反正云风篁是不可能拿自己冒险的所以她否认的很坚定:“本宫主持绚晴宫不是一天两天,上上下下不说个个都是本宫的心腹,但能够有机会进入正殿的,绝对不能是钉子!”
丹萼等人对望一眼,一时间有点发愁:“如今并非暑天,婢子们一天也就换一回衣袍,而且畜生嗅觉远较人灵敏。陈竹他们在正殿伺候过,哪怕说他们去料理狸猫时换了衣袍呢,按照道理那会儿正殿倘若就有了香薷汁液的香囊,那去豢养狸猫的院子时,那些畜生断没有察觉不到的。”
不然之前洛寒衣也不会让人接收完狸猫,在偏殿沐浴更衣,还一把火将换下来的衣袍统统烧掉了。
就是听说过之前的事情,怕被云风篁给坑了。
所以,这事儿要怎么圆?
浣花殿上下一时间有些头疼。
好在关键时刻提出这项质疑的纪皇后,派人送了个解释过来:“皇后娘娘让婢子来看看现场,顺便问下,那香囊附近,有没有发现蜡油的痕迹?”
“蜡油?”云风篁心念一动,含笑问,“好像有……本宫也记不清楚了,你等会儿,本宫让人去传头一个发现的宫人。”
打发了朱萼出去,复问,“却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要问蜡油的痕迹?”
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