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韩景行抬手示意众人噤声,随后迈步走到跪着的可卿跟前,俯视她轻声问道,“你是夫人的人?”
可卿只当大公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连连点头,希望靠着夫人的面子,能让大公子饶自己一次。
“大公子,是夫人让我过来好好服侍您的,奴婢没有擅作主张。”
这话不是可卿自己编的,当初她被夫人送过来时,夫人便嘱咐过她,让她过去了好好伺候大公子,指不定还能好的造化呢!
夫人虽没有说出来,但可卿心里是明白的。
她一个伺候主子的婢子,若是能被大公子看上,抬为妾室成了主子,不就是大好的造化了嘛!
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可卿才敢大着胆子上前接近大公子。
柔柔弱弱道出自己的委屈,看到大公子若有所思的模样,可卿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想着大公子还是惧着夫人的。
只是不知道大公子会不会顺着夫人的意思,将她收进房内?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只可惜可卿不懂这个道理。
韩景行确实打消了将可卿赶出府去的想法,不过他并非是因为顾念可卿是韩王氏那边的人,而是他另有打算。
将管家唤到身边来,低声叮嘱两句后,他不再多言,转身回房。
夜已深,他该歇息了,明日一早还要去林家将汀蓉接回来呢。
“大公子。”可卿看着大公子转身,忍不住低声轻唤,可管家走上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仰头与管家严肃的眼神对上,可卿来不及多想,就听得他扬声告知道:“公子仁慈,念着你原是夫人院里的下人,遂收回将你赶出府的命令。”
可卿闻此心里一松,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来,可管家接下来的话,却再次令她如坠冰窟。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上刑三十大板,再将她送回夫人院里去。”管家冷声下令,没有一丝迟疑。
“不!”怎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卿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我是夫人院里的人,大公子他怎敢……”
管家冷哼一声,“公子正是因为念着你是夫人院里的人,所以才没有将你赶出府去,你就知足吧。”
他说完甩袖后退,不再理会她的求饶和挣扎,抬眼示意让小厮们上前行刑。
此时已是亥时,府内大多数人已经熄灯休息。女子的哀嚎声陡然从黑夜中传来,不禁让人心中一颤,觉得惊怕不已。
“出什么事了?”伴随着困惑声,盏盏烛灯在屋内燃起,有下人得了主子的命令,要弄清楚大晚上的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顺着惨叫声走去,直至被红漆大门挡住,前来查探之人才停住了脚步。
抬头一望,只见门匾上写着“景蓉”二字,随即反应过来,这里是大公子的院子。
“这么大晚上的,大公子在惩罚院里的下人?”查探之人不解地摇摇头,不好进去去瞧里面的状况,但就这么回去也不好复命。
正当他觉得为难之时,大公子院里的惨叫声忽然没了。
该不是将人打死了吧?如此一想,他浑身一颤,顿觉身后有一股阴风袭来,凉入骨髓。
这等时候,任凭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多加停留。
他转身抬脚便要走,这时忽然听得身后大门“咯吱”一声,门竟是缓缓打开了……
僵硬着身子往后看,只见四个小厮抬着一块木板往外走,而木板上显然躺着一个人。
借着微弱的灯火,看那人的衣着和发式,应该是院里的婢子,就是不知是谁……
管事走出院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小厮。
不用多想,来人必定是韩王氏那边的人。
他将嘴角的冷笑收敛,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那小厮道:“你是夫人院里的人吧!正巧,我们要送人过去,劳烦你在前面给我们领路了。”
“吴管事,不知这人是?”被吴管事唤住,那小厮并未否认自己的身份,只是指着门板上抬着的人,僵笑着问道。
“唉。”吴管事叹息一声,似十分可惜的模样,“她名唤可卿,原是我们少夫人身边的二等婢子,我们少夫人十分器重她,可谁知……”说道这里,他停顿一番,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那小厮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一脸紧张地问道:“她做了什么?”
听到他问起,吴管事立马一脸愤怒道:“她竟然趁着少夫人不在院里,妄图勾引大公子,简直是胆大包天。最可恶的是,大公子说要将她赶出府去时,她竟让扬声道自己是夫人派过来伺候大公子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大公子和少夫人成亲不过一年,夫人一个做长辈的,怎么会送人入大公子房里呢?这样的婢子实在太过可恶,大公子气不过,便让人打了她三十大板,但是念着她终究是夫人院里的人,遂没有将她驱逐出府,而是交由给夫人处置。”
吴管事声音抑扬顿挫,将来龙去脉仔仔细细道出,让那小厮听得冷汗直冒,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将人领回去。
他迟疑地僵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吴管事没有催促他,反倒是在他身边站定,继续诉说起可卿的“恶行”。
期间,视线似不经意往四周望去,黑暗中隐约有光亮闪现。
吴管事神色没有变化,可眼角却是微微上扬,嘴里的声音更是扬高了不少。
旁边的小厮只当他是气愤,又心里焦急着,也未曾多想。
其实,大公子院子里闹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