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恩铭拿了寒瘾散进屋后,屋内痛哼声渐小,最终是安静下来。
陈浩和云娘对视一眼,都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日后的荣华富贵,几乎已是唾手可得。
陈浩一改先前的紧张,喜形于色,恨不能仰天大笑。
“收敛些,寒瘾散如今可是我们的保命钥匙,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见他如此轻狂模样,云娘出声告诫。
寒瘾散的来源虽是握在他们手里,可也只是暂时的。
稍有差池,些许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引起陆少的警觉。
“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陈浩随口答应,然笑意未收。
他觉得云娘太过小心,陆琮方才十六,任他再聪慧,也绝斗不过他。
瞧着陈浩不甚在意的模样,云娘心下不安,可此刻也不便多说,只静待着屋内的结果。
不多时候,恩铭走出来时,神色瞧着是颇为松缓。
寒瘾散奏效了!
“如何?”陈浩假意关心,迎上前去。
恩铭点头回道:“确实强了不少,主子已经休息了。”
停顿片刻,他又质疑道:“这是何物?竟见效如此之快,我在京里可从没听说过。”
陈浩倒是毫不躲闪,但也只是含糊其辞:“此乃陈家独门秘方,不便外传。”
“不过……”他话题一转,“但凡今后陆少有需求,陈家下上绝不推迟。”
得了保证,恩铭不再强求。左右是在陈家,暂且让人离去。
待门一关上,他翻出白眼,心里恶寒一番。
陈浩爱做戏,他也不是吃素的。
“这就放他们走了?”林曦月在门内瞧着,不知其意。
陆琮没有任何指示,依旧悠闲地泡着茶。
“暂且让他们松缓几日。等我精神大好,再去抓人不迟。”
“你有精神不振吗?”
看着林曦月眼中暗暗的鄙夷,陆琮无奈笑道:“在陈浩眼中,我可不仅仅是精神不振,不是吗?”
这倒是!林曦月挑眉闭嘴。
陆琮的谋划,她从来是扯不清的。
其实,陆琮早已派人暗地里跟着陈浩了。
只等陈浩去拿寒瘾散,他便能人赃俱获,且拔除寒瘾散的根源,还黎城一个安宁。
“倒是你,不能再待在陈府了。”陆琮视线转向林曦月。
“我藏在院中也不行吗?”为免露馅,她不被陈府之人看见就行了。
“不行,近段时间,我会和陈浩频繁往来。此院甚小,藏你不易。”
陆琮皱眉深思,似在考虑着她的去处。
既然他决定好了,林曦月也不再多说。
只是不需她在陈府,那她是否能回家了去。
瞧着林曦月眼中放光,陆琮仿佛知她心中所想,未经思虑,当下便道:“虽是不能待在陈府,暂时也不能送你回去。”
林曦月神情一愣,心中觉得怪异,他怎知她想要回家了去。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为何不能回家?
不待她发问,陆琮解释道:“如今事多,年岁将至,整个黎城慌乱不堪,我暂且分派不出人手送你回去。”
“我能自己回去。”
“不成。”
“怎不成?”
“就不成!”
他反驳得极快,林曦月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反应。
恩铭进屋时,就瞧着主子和林姑娘两人,似那斗鸡一般,相互瞪眼望着。
他在外面听了个大概,如此僵着也不是回事儿,只得充当一回和事佬,出主意道:“主子,依我看,不如送林姑娘去尔欢姐妹所在的别院吧。”
“院里原来的人已经清理干净,如今都是我们的人,既安全,又便于照顾,是最合适不过了。”
恩铭给了台阶,陆琮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沉默不语。
见他如此态度,林曦月心中不快,却又似有些委屈,眼眶微红,泪水在眼中转了两圈,被她强行憋回。
既然都不再作声,恩铭权当两人都同意了,开始着手准备。
时至丑末,夜深人静时刻,林曦月穿了披风,与陆琮匆匆告别,在恩铭等人的护送下,离开了陈府。
看着人离开,陆琮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并非不肯送她回去,而是忧心她此刻仓促归家,要平白无故受人白眼与辱骂。
待他处理好了手头上的事,再去思虑如何安置她吧。
接下来几日,陆琮皆在床上装作瘾君子,陈浩时不时来看望他,且捎来不少“补品”。
据暗探来报,陈府暂且无人外出取货。
陆琮估量着陈浩手里的存货再多,也撑不过十日。
比起陆琮在陈府的谨慎小心,步步为营,林曦月在别院过得安心且自在。
白日有尔欢姐妹作伴,品茶赏花;晚间又睡得安稳,不受杂事扰乱。
饭食好,吃得香,似养猪一般,身上的肉长了不少,且得空了就有温泉水养着,沉暗的肤色也明显有所转亮,倒是比她在家过得还要舒心。
是日,林曦月用完午膳,趁阳光正好,带了尔雅出去晒太阳。
尔欢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
陈家此处别院较为偏僻,周边人家不多,但良田倒是不少。
偶有庄户人家经过,打量两人一番后,只当是她们是外出游玩的官家小姐,作揖行礼后就告退离去。
林曦月牵着尔雅,漫不经心往前行。
离开陈府那晚和陆琮闹了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