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旗坡土城前的两个战场,成了绞肉机,不断吞噬着鞑靼与大明士卒(可惜却不能做出“火腿”与“香肠”来)!
王副总兵亲上战场的作用,决然没有体现在他能杀了多少鞑靼人——事实上,他一上了战场,明军便将他团团护卫了起来(他说他要上战场,可没说过要上阵杀敌)。他上战场的作用体现在:能激励明军士气——古往今来,主帅以亲临战阵来激励部下士气,这么一招,简直就是屡试不爽,立竿见影!
明军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原本势均力敌的战局,竟被明军将胜利的天平逐渐扳了过来——鞑靼人渐现不支之态。
这个结果有点意外!
如此一来,达日阿赤定然得令山上大军下山。
王睿身处战阵之中,心底掂量了又掂量。
“呜……”
鞑靼的吹号士卒,鼓足了腮帮子,终于吹响了冲锋号声。
“呼喝!”
大青山上传来鞑靼人整齐的呐喊,鞑靼铁骑的浪潮席卷而下,密集的冲锋队列,像是一股流淌的铁流——苏合领着余下的万余鞑靼铁骑,直冲着呼啸岭而来。
因为王副总兵的帅旗,就插在呼啸岭上!
苏合要在呼啸岭上开辟第三个战场!
越过明军讨厌的火炮覆盖线,鞑靼铁骑正埋头前冲,眼见即将抵达呼啸岭下,就听见了远处传来了“嗡”的一阵声音——身经百战的骑士们立刻就明白过来,那是弓箭手振动弓弦的动静。
不少鞑靼骑士赶紧在马上将身体伏得更低,将手里的马刀握得更紧!
长下巴的吴京在呼啸岭上来了一轮齐射,漫天的箭就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砸在了方才下得山来,正冲锋而来的苏合大军的头顶上,犹如狂风刮过了麦田,跑在最前的鞑靼骑士,当头就有数十骑被掀翻在了在地。更多的骑士虽然中箭,却依然死死的咬着牙齿,任凭鲜血在身上流淌——鞑靼人,真他娘的彪悍!
没有惨叫,没有痛呼!
一轮齐射,仿佛将苏合冲锋的大军狠狠的敲下了一小块,但是很快,冲锋的铁骑大军就飞快的散了开来,如此精良的骑术,顿时让躲藏在军阵之中的王副总兵瞪大了双眼。
漫天的箭雨泼洒下来,鞑靼人的铁骑之中,不时的有骑士翻身落马,可就在这时,冲在队伍最前端的,一个身穿铁甲的骑士,却忽然举起长矛来——他身上已经插了七八支箭,但是身子却依然绷得挺直。
眨眼间,这骑士冲到了呼啸岭上的明军阵前,他那长矛陡然狠狠的扫了过来——直接将面前的明军两块巨盾扫飞,几个躲藏在盾后的明军士兵顿时被掀的飞了出去!
这骑士已经一马当先冲进了这个缺口之中,长矛横扫,就是一片血光,紧接在他身后,更多的鞑靼骑士已经冲上了盾墙,第一排的盾墙上,顿时处处人仰马翻,但更多的,却是越来越多的被撞开的缺口。
鞑靼骑士仿佛不知死亡为何物!
他们几乎是在冲进缺口的第一时间,就将手里的弯刀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狠狠的扫过去,任凭周围无数长矛刺了过来,却也丝毫不躲闪,既便是身体被刺穿了,却依然用着最后一丝力气,驱使战马朝着人最密集的地方狠狠的撞了过去!
到处都是血光!
到处都是厮杀,惨叫!
无数残破的肢体飞起又落,那洪流撞击在呼啸岭上向正君与吴京的步卒阵列上,前赴后继,犹如浪潮拍打着堤岸,飞溅起来越来越滔天的浪花!
呼啸岭上明军的第一排盾墙,终于被彻底摧垮——最前排的方阵,在这股奔腾的铁流之下,被撞得粉碎!
那最先冲入明军阵地的鞑靼骑士,手里的长矛已经断裂——他又操起了马刀,长刀挥舞过去,顿时就是数个头颅飞起!
“剁了他!”王睿远远的朝着这骑士一指,冲着身旁士卒狠狠的道。
他话音一落,这鞑靼骑士的胯下战马,立刻被四面八方刺来的长矛捅翻——他飞身从马背上跃起,朝着身侧最密集的敌人人群撞了上去。
他的身体重重的压在了数柄长矛之上,有的长矛被他身上的铁甲阻拦,顿时崩断,但是也有的,直接从他的身体贯穿而过……
这鞑靼骑士疯狂的舞着弯刀,将身上的长矛砍断——又一把抓起腰间的号角,放在嘴边,奋力吹响……
“呜!”
这短促的军号不过一响,随即这个骑士的身影就被蜂拥而上的明军湮没,但他身后缺口,却有更多的鞑靼骑兵,沿着他冲开的道路,撞了进来……
“岭上的士卒,都杀下去!”王睿在明军步卒阵列的最后,骑在马上,淡淡的道。
只有与鞑靼人绞在了一起,再令高地之后的数万大军杀出——届时,鞑靼人想跑都跑不掉了!
呼啸岭上的明军,已然被苏合领着的万余铁骑压得摇摇欲坠——苏合终于陷入了绞杀明军的巨大“漩涡”中来。
朱充耀这小王八蛋,该下全军出击的旗号了罢?
王睿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高地上的令旗士卒打出了旗号,但是打出的却他娘并不是“全军出击”,而是来向他王副总兵请示——杀胡口遭遇火筛数万大军袭击,是否救援?
王睿心底一跳——火筛早不来晚不来,却他娘的偏偏这个时候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管他娘的是几个意思!
王睿一把夺过士卒手中令旗,冲着高地打出旗号——没有援军,杀胡口只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