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恕罪,这里不是寻常人家闲逛的地方,请回吧。”
“我已说过,我与阁主是故友,有要事求见。”
“我说兄台,像你这么会说大话也倒是种本事,”另一个声音接口挪揄,“不过,可惜你是男的,你要是女的,咱们倒要请着你进去了,那台子上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说戏的人材?”
“若是不信,你们就去请阁主当面对质。”
那人嘲讽的笑出了声,“你还说你认识阁主呢,难道就从没听过曦风皓月阁的阁主向来只认斤两,不论好丑么?”
“什么斤两,好丑?”
“这你都不知道?意思就是谁的金子分量够多,谁就是阁主的好朋友,至于是什么样的人,那就无所谓了…”
“休要胡言!”
“你火什么啊?客客气气的与你们说了半天,怎么样都不肯走,我们没火,你倒还火了…嘿,我不过是实话告诉你…就算真是老朋友,却没有分量可以自证身份,阁主也记不起你是何许人也。兄台,听我一句劝,好好努力,等过几年赚够了钱,再来与阁主相认吧。”
那人说完,身旁的好几个守卫都低低的笑出声来。
这时,一个男人忽然从众守卫背后走出,穿着与众守卫相同的服饰,只在劲项上多系了一条亮眼的金色长巾。众守卫一看见他,立刻挺直腰背,收敛了笑容。他瞥了方才说话的守卫一眼,“小魏,你这嘴巴不安分的毛病再不改,我就亲手替你治治。”
“可是,诚哥…”小魏一开口,瞧着谢诚瞪向自己的眼睛,立马捂住了嘴巴,不敢再言语。
谢诚转过了脸,对来客抱拳,“无知小子令尊驾见笑了,实在抱歉。只是敝处自有规矩,绝不可能因三言两语而更改,请尊驾不要再为难我等。”
小御街的守卫队,加上队长谢诚,总共有一百二十七人,个个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武艺精湛的高手。日夜都会有二十名守卫立在街口,四十名守在街中各个紧要的角落,剩余的守卫会轮流与他们换班。
这些守卫们不止武力高超,眼力更是惊人。
哪怕小御街的无数尊客总是在夜色中往来,来人不管是王公贵族,商贾豪客,抑或异国慕名而来的fēng_liú士子,他们都能一眼辨识出大致的身份与地位。
这也难怪小魏这兔崽子会刁难眼前这三个人,他们看上去该到的地方要么是善堂,又或许是医馆,总之,不该是这里。
谢诚暗想,发现与小魏对话的黑衣人突然握紧了手里的长剑,低喝一声,“尊驾想动武?”
凌天衡没有出声回答,但他的眉毛已经紧紧的拧成了一团。
“朝露长留…悠悠,万古烟茫…万古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凌天衡和谢诚都回过头,看着弓腰驼背的老人指着小御街门前的告示牌,牌上留着相当显眼的一行诗句,“这是什么?这诗句怎么会空了一个字?”
“这是阁主作的诗。老爷子是不是也拜服于咱们阁主的文采?嘿嘿,要知道阁主的才学,就连金科状元赵朗,还有号称“才冠河西”的杜三郎那样的当世大才子,也一个个自愧不如呢…”小魏一张嘴,瞬间又把谢诚的话给忘得干干净净。
想不到这位浸淫在脂粉堆中的阁主,居然还有些附庸风雅,可这根本也算不得什么上乘的诗作,令人自愧弗如全然是夸大其词,也不知这些才子为什么都要拍这个阁主的马屁?老头子愈加疑惑地追问,“阁主作诗贴在这里干什么呢?又为什么又会漏了一字?”
“每逢月末,阁主都会在作上一句诗,然后留上一字的空白,贴示在这里。只要有人填的这个字,与阁主所隐去的那个字相同,填字的人当晚就能免费入阁,并且能获赠一坛玉琳琅。”小魏嘿嘿一笑,“今日恰好又是月末,这就是阁主昨夜写好,放才贴上来的诗句。怎么啦,老爷子你也有点文臊之气么?”
在心中又将诗句默念了一遍,只觉得诗句描绘的景象,俨然从脑海中呼之欲出,老头子咳了一下,“在…老,老夫…认为那个字应当是…”
“且慢,老爷子!忘了告诉你,阁主的诗可不是白填的,先交十两银子,方可填诗。十两银子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一次不对,还要再填的话,那么就要再交十两才能继续。但只要填对了,先前所交的全部银子都能奉还。”
“…什么!”陆庭芝一听,差点跳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勉力压低嗓音,保持着老头子该有的姿态和语调,“这、这都要十两银子…你们…你们,简直太离谱了…”
“不然呢?如果分文不收,岂不是整个雍都的人都要挤到这里来填阁主的诗了?那可是曦风皓月阁啊,整个大昭最奢豪的地方,本就不是平常人家消费得起的地方。到阁里随随便便坐几个时辰,都需要上百两银子的花销,十两银子算什么?”
“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可差不多是寻常人家一月的口粮啊。”陆庭芝堂目结舌地望向街道尽头那座高耸的阁楼。
“可万一能将阁主的心思一猜即中,十两银子就喝上了玉琳琅,岂不是很划算?”
“咳,真有人填对过么?”顾少昂佝偻着移步上前,“年轻人,你在诓我们吧,填的人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填对了还是填错了,这可全都是你们的人说了算。”
“老爷子怎能这么说,此处可是富得流油的小御街,咱们怎么可能做坑蒙拐骗的勾当么?难道为了这芝麻大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