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却没有接阿烛的钱,笑道:“小公子,您是外地来的吧?这面具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便当作我送给您的见面礼了。”
“阿烛多谢姐姐,我家哥哥说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所以这钱你还是收下吧,不然回头我哥哥知道了该骂我了。”阿烛道。
“小公子,不是我不收您的钱,只是我这做小本生意的,您这钱数额太大了,我这……没办法找零啊。”小贩苦笑着说。
“没关系,不用找了。”阿烛道,说完也不等那小贩的后话了,直接捏起面具,将那枚贝壳往摊贩上一放便跑了。
“尘尘!”阿烛将面具藏在背后,一会儿便跑到了君子尘身边。“阿烛给尘尘准备礼物了哦,要不要猜猜看是什么呢?”
“猜不到,阿烛直接说吧”君子尘蹲下来,耐心地看着小不点。
阿烛将面具拿出来,一个给了君子尘,一个给了重明。“嘻嘻,面具哦!”阿烛说完便戴上了属于自己的面具。
阿烛的面具是金色的,能遮住阿烛大半个脸。君子尘的面具是银色的,遮住了君子尘半个脸,却衬得他的气质更加出众了。重明的面具是黑色的,做工也是十分的考究。其实论姿色,重明也是上等,只是与君子尘站在一起,倒没有那么出众了。
落日客栈,日落城的标志性建筑,以菜肴闻名于日落城。
君子尘三人才进客栈,便有伙计迎过来问道:“三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房间要干净的。”重明道。
“好嘞,公子您放心,我们落日客栈别的不说,房间干净是绝对的。”伙计保证道,随后又喊道:“两间上房!”
月光顺着窗子倾泻进来,打在桌子上的面具上。阿烛和君子尘躺在房间唯一的床上,一切都显得十分温柔。窗外偶尔会传来悠悠笛声,似乎在叙说无限心事……
阿烛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似乎是做噩梦了,一张小脸苍白无比。
君子尘轻轻地抚着阿烛的背,阿烛突然睁开了眼睛,随后便与君子尘的眼睛对上了。
一秒,两秒,三秒。阿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公子……阿……阿烛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见不到公子了……”委屈的声音传入君子尘的耳朵。
君子尘将阿烛抱紧了些,“我在,没事。”
日落城城墙,一红衣少年,手执墨笛居于城墙之上,墨发随其音律肆意飘扬。城墙之下,一墨衣少年,手提两壶梨花醉,一动不动。
红衣少年睁开了眼睛,笛声随之停止。许久才见他道:“重明,好久不见。”
墨衣少年跃上了城墙,将手里的梨花醉扔过去一壶,随后便在城墙上坐了下来。
“火凤,好久不见。”
火凤在重明旁边坐了下来。“一千八百多年了。”火凤掀开梨花醉的盖子,一股酒香扑面而来,他仰头便灌下一大口。“这梨花醉,还是这么淳。”
重明看着火凤一身大红衣裳,仿佛又回到了一千八百多年前的那场盛世婚礼。
新郎是日落城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城主,火凤。亦是日落城能够冲击神位的第一人。新娘是一个很平凡的女人,名为青枳。他们有一段很美好的爱情,甚至能美满的生活下去。当然,这些都是火凤认为的,前提是重明没有无意中发现青枳的真实目的。
那时候的重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生来便是神的他,无需修炼、无需勤奋便站在了无数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火凤成亲那日,重明收敛了气息藏于他们的婚房之中,打算闹洞房的他却听得青枳与另一个人在。交谈。
青枳并非普通人,她是南都郡主,奉命前来取火凤的翎羽。
火凤来到婚房时,便看见重明杀了青枳。他再也听不进别的,负面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火凤,你冷静点,她是南郡的人……她要杀你!”重明的解释是那么苍白无力。
火凤如何听得进去?在火凤心里,青枳陪了火凤三百年不是假的,他们相爱也不可能是假的。
“你——”重明难以置信地看着火凤,一根红翎插在重明的心口。
重明恨自己学艺不精,没能将那个男人抓住,没能将青枳的真面目揭给火凤看,恨火凤居然为了一个相识不过三百年的女人,伤了自己,他却在看见火凤发红的双眼时愣住了。
走火入魔。
重明发了疯地呼唤君子尘,可那天是月圆之夜。君子尘异常虚弱,赶到日落城便耗光了全部灵力晕了过去。重明却冷静下来了,开始仔细回想君子尘教他的一切。
重明开始尝试将自己的本源力量引入火凤体内,火凤体内的魔气顿时便消散了些,有用!重明眯起了眼睛。
重明替火凤清理完魔气,却是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了,堂堂上古神鸟重明,也能有如此狼狈之时。
东方泛起第一抹白的时候,重明离开了。
“当真不悔?”君子尘问道。
“公子,重明不悔。重明生来便比一般人好太多,如何悔得?”重明看着天边飞过来的青鸟道。
君子尘发现,面前长不大的少年终于长大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日落城中心传来一声嘹亮的凤鸣,天边五彩的霞光争相辉映,无数青鸟盘旋在城中心的上空……火凤成神了。
火凤离成神本就只差一个契机,重明的阴差阳错,同时也铸就了火凤的神邸。
成神之后的火凤看到了那天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