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今天是饯花会,那贾芸进不来,不然你见了他,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来。你还不知道吧,那芸少爷本就是一个fēng_liú浪荡子。刚才我才听见了一件有关他的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听?”
凌霜便看了一眼妙玉,又忙低了头,不敢说话。
妙玉道:“刚才我在那边听到两个小丫头在传递信物,那信物便是那芸少爷的。由此可以看出,那贾芸并不是一个实诚的人,不过仗着在这园里栽树的方便,便四处勾搭女孩子。凌霜,你可别看走了眼,也别再上他的当,以后不要再来往了,知道了吗?”
凌霜心里却是半信半疑,只当妙玉为让她死心,才编出那样的话来。在她想来,妙玉怎么那么巧就遇上了别人传递信物之事呢。
只是她不知道,这天下之事,本就是无巧不成书,巧妙无穷的。各种因缘际会,也只从那巧上而来。
在她心里,那贾芸是个和善肯帮忙的人,今儿个只是不方便进来,说不定他心里也是着急的呢。她也并没有打消去见贾芸的念头,不管怎么样,见了他,才知道傲雪姐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也免了这些日子的悬望挂念。
不提凌霜心里暗自打着主意,妙玉其实也知道凌霜的性情,一时也断不了她的念头,也只暗中留意她的行踪罢了。
第二日午后,妙玉照例午睡。过了半个时辰,凌霜悄悄进来,轻声叫了一声“小姐”。妙玉装睡,没有作声。凌霜又轻轻叫了几声,见无回应,只当妙玉是真的睡着了,便又悄悄地出去了。
妙玉躺了一会儿。也便起身,换了衣服,也悄悄地出了门。她并不沿着凌霜下山的路跟着去,而是从另一条路下了山,绕了一圈,利用花木树荫,遮遮掩掩,靠近了昨天凌霜叫她的地方。但也没走十分近,怕凌霜发觉,只远远地看着便罢。她也不知道凌霜藏在哪里。但也知道,这个地方还真是秘密会面的好地方。
因为是午后,园中本来走动的人就少。这个地方偏僻,就更没有人来了。等了一会儿工夫,果见一个人影匆匆地从那边过来了。
妙玉跟贾芸也并不认识,所以等贾芸走到近前,妙玉仔细打量了一番。心里也承认这贾芸果然长得俊秀,年龄也在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多了一丝成熟沧桑感,也难怪那些女孩子动心。
等贾芸走到近前,凌霜便从花荫里闪身出来。
贾芸看清是凌霜,笑道:“凌霜姑娘果然守信。还等在这里。只是我还得告罪,昨天是饯花节,园子里不让外人进入的。前天约定时,我竟没想起这一层,让姑娘白等了一天。我也悬念了一天,只怕姑娘今儿个就不来了。今天也只试着前来,也不抱多大的指望。不想姑娘竟不记恨,仍等在这里。”
凌霜也不跟贾芸说别的。又退回到花荫里,只问:“我本就是有求于你,哪有不多担待一些的道理呢?我只问芸少爷,您打听到我傲雪姐姐的情况没有?”
贾芸也忙跟进到花荫里,笑道:“打听到了,打听到了。凌霜姑娘不用着急,听我慢慢说来。前天我回去就亲自到西门去打听了。果然有一个祥记珠宝店,店主就叫孙祥贵。我让店里的伙计找了那孙老板出来,说了凌霜姑娘的话,那孙老板倒也客气,把我请了进去,跟他娘子见了一面。”
凌霜急忙道;“你见着了傲雪姐姐,她怎么样了?”
“看上去你姐姐日子过得也还舒心。肚子也大了,只怕这几天便要生孩子了。只是一听说妙玉师父和凌霜姑娘的情况,便淌眼抹泪的,求着我带她进来见一见你们。倒是孙老板在旁说,要见也要等生了孩子才能进府见你们呢。”
凌霜心内感激,又道:“多谢芸少爷帮了我的大忙。芸少爷,您真能想法子把我傲雪姐姐带进来?”
贾芸想了想,道:“其实这也不难。这园子里带男人进来是不容易,可要带一个女人进来,倒也没什么难的。不拘说一个园子里哪一处要种花草,请一个懂花卉的嫂子进来帮着弄一弄,也是有的。”
凌霜大喜,便深深地施了一礼,道:“芸少爷有这份心,可真是让凌霜我刮目相看了。我替我小姐也多谢芸少爷肯这样帮忙。若是真能把傲雪姐姐带进来,见小姐一面。小姐不知道会多高兴呢。”
只听旁边树丛后一个人道;“谁要你替我谢芸少爷了?你好大胆子,自作主张,跑来跟别的人私会。若是被人看见了,还能有好吗?不但自身难保,还要连累我们大家跟着得不是。”
凌霜和贾芸都吓了一跳。
凌霜忙跑到花荫后面,一眼便看到了妙玉,扑地跪下道:“小姐恕罪。我只是不甘心,既然芸少爷已经答应替我打听傲雪姐姐的消息,我总想来听听。小姐,芸少爷还说想办法把傲雪姐姐带进来跟我们见一见。你说,好不好?”
妙玉叹一口气,伸手将凌霜拉起来,道:“傻丫头。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只是这样私自托付,是不合规矩的,很容易招来闲话的。今日这事,我们只当没发生罢了。凌霜,我们走吧。”
贾芸在一旁单听妙玉说话,那天音婉转,娇声呖呖,便已倾倒,此时听说妙玉要走,也不顾唐突,便也从花荫后现身出来,一揖到底,道:“妙玉师父且慢。在下贾芸,本也不想唐突妙玉师父,只是不忍心凌霜姑娘被责,忍不住出来说句公道话。”
妙玉背转身子,冷笑道:“芸二爷,我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