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爹爹。爹,您给二娘和妹妹带了什么礼物?”
“她们的东西也都有。玉节喜欢绣花,我给她带了杭州最好的丝绸和丝线回来,还没来得及给她呢。你二娘喜欢金银首饰,我给她带了好几件呢。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玉儿,你是个有心的人,也不枉爹疼你。”
“爹,天晚了,您也累了一天了,您就早些歇息了吧。来,我送您回上房去,好不好?”梅玉立扶了梅国栋,一起出了书房,往上房而去。
到了上房,彭氏已经洗漱过了,正铺好床等着梅国栋。
梅玉立为了不让梅国栋不高兴,屏了呼吸,硬着头皮进了房。幸好房中已没有了那种恶心的气味。她松了口气,给彭氏请了安。梅国栋让人把给彭氏的金银首饰拿了来,彭氏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意。
闲话几句,梅玉立便告辞了出来,回自己的房中。
傲雪和凌霜已经把那些古董茶具拿了回来,梅玉立重又把那些东西细细把玩了一番,让凌霜把去年的雨水拿了一些出来,烧开了,烹了那狮山毛尖,用各茶具分别斟了,细细品尝了一回。
快四更了,梅玉立才意犹未尽地让傲雪把那些茶具收好了,道:“把那只绿玉斗留下,作平日里喝茶用吧。绿玉斗用来喝绿茶是最恰当不过的,颜色形状都极好,相得益彰。”
傲雪答应着,把东西收好,和凌霜一起服侍梅玉立卸过妆,洗漱上床睡下。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梅家过得很平静,准备年货,迎接新年。
可是梅玉立的心里却暗自波涛汹涌,天天除了陪父亲说话话而外,便是回到闺房里托着腮发呆。虽然她心里也明白自己的结果,但那颗心不由自主地思念。
傲雪和凌霜心里都有些明白,却也不好说什么,因为那位甄家二公子明明说过要来梅家拜访,但一直并没有来。刚开始几天她们还能安慰小姐说二公子会来的,但到了后来,一天天地盼着,一天天的失望着,大家都无话可说了。
只见梅玉立也一天天地憔悴了下去,两个丫头心里着急,却也说不出口,无法给家里别的人说,也找不到对症的药。连奶娘王嬷嬷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见梅玉立瘦了,还以为是生病了呢,成天唠叨着要请大夫来看,却被两个丫头编些理由给搪塞着。
眼看春节过了,元宵节也过了,冰雪也渐渐融化了,柳枝也缀上了新绿。由于父亲在家养病,梅玉立也就留在家里,没再到蟠香寺去。
梅家人丁凋零,也只有几个远房族亲在走动。梅国栋在家,偶尔也相互来往。
梅国栋的身子一天天好了起来,梅玉立也觉得欣慰。对于定远侯黄勇的恶行,梅玉立寻了个机会告诉了父亲,也为的是将来让父亲提防着点儿黄勇,也怕万一黄勇生出不良之意来寻衅,也好让父亲有个心理准备。
梅国栋听了这件事,对黄勇的所作所为顿时义愤填膺,怒形于色,道:“这个定远侯,仗着她姐姐在宫里受着皇上的宠爱,自己父亲在苏州任兵马节度使,掌着实权,便无法无天,净干些祸害百姓的事情。我们这地方的百姓都对黄家父子畏若猛虎,敢怒而不敢言。唉,只恨爹官小言微,也没办法为你出头出这口气。若爹能有你祖父一半的才德功名,只怕也不能就这样让人给欺辱了。”
梅玉立当然知道祖上在朝中做过大官,后来祖父得罪了朝中权贵,才降职到这苏州来,最后郁郁而终,到了父亲这里,父亲靠着祖上的一点余荫,还能在府衙中做事,维持着家业,还算是幸运的了。因此安慰道:“我不是没事嘛。爹,您也别放在心上。这种人,自作孽不可活,老天爷看着呢,今后自会有报应的。”然后把甄府人救她的情况说了一遍,还说了甄太太见她送礼物的情形。
梅国栋笑道:“玉儿哪,你还真是遇上贵人了。甄家如今正得皇上信任,皇上四次下江南,都是他们家接的驾。这份荣宠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甄家的大小姐嫁给南安王府的二公子,二小姐也定下了镇国公的独生儿子,三小姐还小,听说也是德才双馨,将来是要送去京城选秀的。甄家的富贵和权势正是如日中天啊。不过,甄家那样富贵,但听说甄府的太太却是最慈祥心善不过的,你竟然遇到了她,不就是遇上活菩萨了吗?大公子也是和善知礼的人。那一次,我在门房中等候甄府管家时,恰遇上大公子经过,说了几句话,提到一些古物学识,看得出来,大公子也是很有常识的人。那甄府二公子听说也是从小跟异人学艺,学了一身本事,等闲人都近身不得呢。哎呀,等爹到再到金陵去,定当备上重礼,去甄府拜访,感谢甄太太和公子爷们。还有啊,若是真跟甄家攀上了关系,黄家父子只怕也得忌惮一些,不能明目张胆地来欺负我们了吧。”
梅玉立抿嘴一笑,心里却是有些怅惘。因为她明知道自己日后是出家的结果,跟甄玉焱的感情定是没有好的结果的。
清明时节,梅玉立便要给母亲上坟烧香,心生伤感。伤于节气,气候又是乍暖还凉,不小心便有些伤风感冒,调养了一阵才算好。
清明一过,衙门里便来了通知,要他立即去采办衙门里下半年要进上的东西。梅国栋见自己的身子也没什么大碍,公事要紧,也只得回家说了自己要出门的事情。
彭氏心里暗暗高兴,但梅氏姐妹心里均是不舍,却也没有办法留住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