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对瑞玉道:“太后的病情还有待进一步查看,我和惠贵人就守在太后的榻前,等太后醒来再看看情形。”
瑞玉无法,只得让两人到屋子一侧的熏笼旁坐了,端来茶水点心,让两人随意吃。
甄玉垚便问瑞玉:“太后娘娘的药饵是谁在经管?”
瑞玉道:“太后娘娘的药是太医院开出来,专在御用的药库里拿的药,交到永宁宫的小厨房里熬制。经手的人多,没定谁经管。”
妙玉叹道:“这样大事,竟然是这样一种情形,也难怪被人钻了空子。”
瑞玉睁大眼睛,道:“妙玉法师是说太后娘娘的药里被人放了东西?谁这么大胆,敢害太后娘娘?”
“嘘!”甄玉垚示意轻声,然后道;“这件事情不能张扬,还得悄悄地,以免打草惊蛇。被奸人知道了,销声匿迹,毁灭证据,那咱们就再难查出真凶了。”
妙玉笑道:“现在说可迟了。刚才我让瑞玉姑姑去拿毛果芸香叶,这件事有好些人都知道了,那奸人一直密切注意,只怕也早知道了事情败露了,早作安排了。”
甄玉垚嗐一声,笑道:“我怎么就糊涂了,这一点就没想到呢。”
“不是没想到。而是情急关心,你只想着那一件事情了。好了,你这就让瑞玉姑姑去问问,究竟都有谁经手过太后娘娘的药。还有谁有异常举动。依我看,太后娘娘屋里出了这么大动静,只怕早有人耐不住了。”
瑞玉豁地站起来,亲自出去盘查询问。一盏茶的功夫就进来了,脸色便有些不好,对妙玉和甄玉垚两人道:“果然被法师说中了。刚才我去查问了一下。小厨房里一个小太监刚刚不见了,到处找也找不着。定是这个小王八羔子干的好事!畏罪潜逃了吧。”
妙玉微微一笑,道;“畏罪潜逃倒也未必。瑞玉姑姑想来也是见识过的,那小太监自己不可能干这样的事,身后定有主使。如今事情败露,那小太监身后的人还坐得住吗?他留这小太监还有什么用处呢。只怕是早杀人灭口了吧。”
瑞玉点头:“法师虽然是出家之人,对这宫里的事情却是洞若观火呢。这倒也是,那小太监只怕是早做了亡魂了。”
正说着话,只听里面床上的太后唤人的声音,瑞玉和妙玉、甄玉垚忙一起过去。
只见太后自己正要下床,瑞玉忙上去服侍道:“娘娘。您的病还没好呢,怎么就起来了?”
太后扶了扶前额,道:“哀家怎么觉得身子清爽了许多,只是头还有些晕。”
妙玉上前道:“太后娘娘服了药,身上的毒性少了一些。身子自然清爽了。只是长期服用那曼陀罗花,毒素入了脑,要想拔除,还有些时日。”
太后这才想起此前妙玉说过自己中毒的话,此时见妙玉和甄玉垚仍在,因为身上安宁了好些,心情也好了许多,招招手道:“你们两个过来,坐着陪哀家说话。”
瑞玉忙搬来两只软缎绣凳。妙玉和甄玉垚也都谢了坐,才坐下。
太后道:“如此看来。哀家是真的被人下毒了。那你们说说,可想到什么人没有呢?”
妙玉和甄玉垚对视一眼,妙玉有些试探地道:“太后娘娘在吃药之前口里骂的贱人是谁呢?是不是太后娘娘早已经怀疑什么人了?”
太后迟疑了一下,才道:“没什么,哀家也只是想起从前因为一件事情得罪了一个人,或许是她加害于哀家。但现在想来,大约也不一定。哀家行事有时也有些随性,可能不知不觉间就得罪了人也未可知。”
甄玉垚道:“太后娘娘是后宫之首。若有人敢毒害太后娘娘,足以说明此人胆大包天,却也阴狠毒辣。智计也非一般人可比。”
太后点头:“那你们说说,眼下该怎么办吧。”
妙玉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将太后娘娘您体内的毒全部排除。这还得费一番功夫。贫尼这些天便守在这里,将您的身子养好了再说。”
甄玉垚道:“既然你给太后娘娘解毒的事已然泄露了出去,这下毒之人也当知道太后娘娘是知道自己中毒的事了,若一点儿也没有行动,只怕那奸人便另有打算了。”
太后道:“这件事情,让哀家也明白了,哀家久不管事,倒让人轻贱了。今儿个哀家却要大动刑罚,处置处置一些不安分的人了。瑞玉,你去安排几个心腹可靠之人,密密地查探经手哀家汤药的人。还有,对外也只说哀家病情加重,神志不清,不能辨人。”
甄玉垚道:“太后娘娘亲自管这事,事情自当很快真相大白。但臣妾还有一事想请教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恕玉垚冒犯之罪。”
太后看甄玉垚一眼,道:“你说。”
“这后宫一直有这么一个规矩,就是皇上临幸了后宫之人,太后娘娘便赏赐参汤补身。难不成太后娘娘真的是为了关心皇嗣延续大计才如此的吗?”
太后再看甄玉垚一眼,然后才缓缓地道:“说真话,哀家并不关心皇嗣不皇嗣的,那些事情自有人关心。哀家自己并无所出,皇上对哀家也不过是情面上的事。皇上临幸哪一个嫔妃,哀家不过是偶尔做做面上的功夫,赏一赏参汤点心什么的。只是这些日子,哀家一直身子不好,对这些面上的功夫也懒怠操心了。”
“哦。”甄玉垚跟妙玉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又道:“前些日子玉垚初次承恩,太后娘娘也赏了参汤给玉垚,太后娘娘还记不记得呢?”
太后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