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忙道:“我师父是冤枉的。师父是清白的,师父只是替人顶罪罢了。公子爷,师父的为人,您应该是清楚的呀。怎么能听外人议论就信了呢?”
“替人顶罪?”甄玉焱倒不明白了。
“一尘,别解释了。让他走吧。”妙玉此时倒发话了,她不想甄玉焱知道甄玉垚跟欧阳玺偷情之事,这会让甄家人为这件事担着天大的心的。
“不行。师父,若是让这位公子爷误会,师父您会后悔一辈子的。”一尘急道。
“一尘,我的话你也不听了?让他走!他怎么想,是他自己的事情,我没必要事事给他解释。有些事,是越描越黑的,师父为人怎么样,咱们两个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不用别的人来明白。”
一尘无法,只得松了手。
甄玉焱此时听得两人对话,心里疑惑,火气便不由消了,反倒不走了,回身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妹妹,难道你连我也要瞒着?”
妙玉气他不相信自己,没好气地道:“你既疑我,我还能信你?”
甄玉焱忙上前拉了妙玉的手,陪笑道:“玉妹妹,是我糊涂了,不该不相信你。你打我骂我都好,可不能不相信我呢。来,打我一下吧,消消气。”说着,便拿起妙玉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去。
妙玉忙抽手嗔道:“一尘在这里,可成什么样子呢。原来你也这样涎皮赖脸的,倒是我看错了你。”
其实一尘早见两人气氛缓和。知趣地到门外去看着人去了。
甄玉焱见眼前无人,便上前搂了妙玉的身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不生我的气了吧?玉妹妹。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妙玉却挣脱了身子,板了脸道:“我到这里来受罚,却也不是无因的。我坏了佛门规矩,私下里跟你相会,到这里来受苦,也算是因果报应。你也别问了,我不会说的。你还是走吧,我累了一天,要睡了。”
甄玉焱知道妙玉的气性。说不说。就一定不说的。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怏怏退出。
一尘在门外见甄玉焱垂头丧气地出来,忙上前拉了他。悄悄地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才开口道:“我师父没跟公子爷说明白?”
甄玉焱摇头,道:“她固执得很,不愿说的事,打死也不说的。那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尘想了想,才道:“若公子爷能保证不跟别人说,我就告诉你实情。这件事关系着一个娘娘的身家性命,师父也都是因为她才甘愿顶罪的。”
“谁?是哪一个娘娘?”
“公子爷,你可得保证不能跟别人说的。我才能说呢,不然我师父可就白受这个罪了。”
“好。我不说出去的,我保证。”
“好吧。我就说说今日发生的事情吧。”
然后一尘就将自己和妙玉两人到丹霞宫去,看见甄玉垚假扮宫女到假山园林里去跟淳王爷相会,被人跟踪,后妙玉急中生智换衣替身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一尘不知道眼前这位公子跟甄玉垚的关系,一五一十将什么都说了出来,可甄玉焱听了这些一下子就呆了。
甄玉焱想不到妙玉一直保护的是自己的妹子。而自己妹子身为嫔妃,却跟淳王爷私通,这样大事可谓惊天动地,若是真被皇上知道了,不但自己妹子性命不保,便是甄家所有人包括自己也都难逃罪责。这件事来得突然,甄玉焱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懵住了。
好半天,甄玉焱才回过神来,一尘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道:“公子爷,我们师父心里的委屈可多了,不但白白地替人顶罪不说,这冷宫里的饭食那也是比从前咱们喂狗的都不如,师父和我今晚都没吃饭呢。公子爷,您神通广大,能飞檐走壁,不如先给师父弄点吃的来吧。这折腾了一天,还没吃东西呢,饿坏了可怎么好?”
甄玉焱点头道:“好。你先回去安慰你师父。我去给你们弄吃的去。”说着,便来到院子中间。
“哎,还有灯油蜡烛什么的,都没有,那半截蜡烛也燃不了多久了——一并弄了来吧。”一尘忙又轻声叫唤道。
甄玉焱点点头,一纵身,便上了房,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一尘先回屋,见妙玉和衣躺在床上,面朝着里边,知道她在伤心,便道:“师父,您何苦呢。我也看得出,公子爷是真心疼你的,你却什么都不告诉他,让他心里怎么过得去?”
妙玉并不回头,只闷闷地道:“我不说自然有你说。可你知道不知道,他跟惠嫔娘娘是什么关系吗?你这一说,还不知道他心里如何着急呢。这是我最不愿意见的。”
一尘心里仍是疑惑,但略一思索便也隐约明白了一些原委,试探地道:“难不成那公子爷就是惠嫔娘娘的兄弟?就因了这个师父才对惠嫔娘娘格外关照的吗?”
妙玉叹一口气,并不答言。
一尘见妙玉默认了,这才真正明白了这几个人的关系,自己倒也不敢再多嘴了,只默默地坐一旁,陪着妙玉。眼看着那截蜡烛越来越短,一尘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那甄玉焱会不会回来,会不会带着这里需要的东西出现。
只见那烛光暗了下来,最后熄灭了。屋子陷入黑暗之中,一尘本就胆小,此时只得摸索到妙玉的床上,蜷在角落里,轻声道:“师父,你说说话,我有些害怕。”
妙玉在黑暗里道:“怕什么!你挨过来吧,咱们两个就这样说说话,待会儿困了,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