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疯女人却不管,一边抱了罐子,一边继续跑,继续吹自己的泡泡。
妙玉听了,心里一动,便先拦到那疯女人身前,一把将那罐子抢了,返身便回了后院。
那疯女人一见有人将自己的罐子抢了,哪肯罢休,便跟着跑进后院,那老妇人也跟着进了后院。
妙玉可不管那么多,到一尘跟前,将罐子里的皂角水倒了一碗出来,喂一尘服下。
一尘又呕出许多水来,呻吟了几声,却又晕迷了过去。
那疯女人见罐子放在桌上,进来抢了就跑。
可跟着进来的老妇人却很是好奇,不禁走上前来看个究竟,见一尘躺在地上,旁边几滩呕吐出来的东西,不禁道:“哎呀,这姑娘是中了毒,可不得请大夫来看才行吗?”
妙玉忙站起身,给那老妇人作了一揖,道:“请大娘到丹霞宫里去一趟,将惠嫔娘娘请来,只说这里有人中了砒霜的毒,人命关天,需她来解救。或者到太医院,拿一味防风药来也成。”
那老妇人为难道:“老身关在这里几十年了,可门口有侍卫看守着,老身出不去呢。只有那些送饭送菜主事的公公和姑娘们才得进出呢。这姑娘躺在地上可不成,咱们两个先将她挪到床上吧。”
妙玉本也想将一尘弄到床上,只是自己身娇力弱,一尘晕迷着,一动不动,更是沉重。根本拉不动,见老妇人这样说,忙一起将一尘抬起来,挪到床上。饶是如此。妙玉也累得够戗。
妙玉又到一尘身上去摸索,翻出两张银票,道:“这里是两百两银子,请大娘到门前跟侍卫大哥通融一下,务要拿了防风来,不然我这徒弟便没命了。”
那老妇人见事情危急,人命关天,同情之心顿起,便接道:“老身老了,说什么也无用。姑娘你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又这样娇怯怯的模样。若是说出话来,那些侍卫大哥尚或通融则个。我看还是你自己去求他们或可有用。”
妙玉想了想,便道:“那麻烦大娘留在这里。将我看着些。虽然她神智不清,但眼前还得有一个人守着才好。”
那老妇人道:“姑娘快去吧。老身留在这里看着便是。”
妙玉忙出门,穿过三进院子,来到大门前。
那门前侍卫见一个貌美的尼姑出来,眼睛都看直了。当初妙玉进来的时候,当值的侍卫也见过,然后在同伴中添油加醋描绘了一番,因此侍卫们都知道这冷心苑里关了一个犯戒的绝色尼姑。
妙玉见两个侍卫直盯着她看,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只央求道:“两位侍卫大哥。我徒弟如今中了毒,命在旦夕,能否通融一下,让贫尼到太医院去拿解药去?”
那两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道:“这冷心苑中毒死人的事,一年里头总有一两起,这也不稀奇了,死了就死了吧,想是她得罪了宫里哪位位高权重的娘娘,才有如此结果呢。咱们只是守在这里,防止里面的人逃脱,死不死人,哪也不归咱们管。”
妙玉见那两个侍卫说风凉话,心里虽然着急,却也不敢翻脸,只得将刚才找到的两百两银票拿出来,递给那两个侍卫道:“两位大哥值守辛苦,贫尼出家之人,本也没什么东西聊表敬意,这些银子也不过是当初别人赏下的,两位大哥拿去买酒喝吧。”
那两个侍卫见银子不少,不禁眉花眼笑,却不敢伸手去拿,道:“你这尼姑倒也晓事知趣。只是你是皇上发下旨来关在这里的,咱们两个也没那个胆子放你出去。你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去,咱们哥俩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了哩。你这银子,咱们却不敢收了。”
妙玉见侍卫说得有理,也不敢强求,便又忙道:“这银子还是由两位大哥拿去吧。两位大哥不敢放我出去,可你们却是可以自由来去的,不论哪一位大哥,只说要寻方便之事,略离开一会儿,想来也不会有人追究的。”
一个侍卫道:“你说得倒轻巧,若是头儿过来巡视,见缺了人,还不得发脾气,扣了俸银不说,还得在例会上指着鼻子教训。那倒不是银子的事了,是面子问题了。”
说到头儿,妙玉突地想起甄玉焱来,便道:“请问两位大哥,你们的头领是不是有一位甄玉焱的大人?”
那两个侍卫对看一眼,便问:“你是怎么知道咱们头儿叫甄玉焱的?”
妙玉只得道:“他是丹霞宫惠嫔娘娘的兄弟,贫尼自小跟甄府来往熟识,不然惠嫔娘娘也不会这样照顾贫尼。你们去给惠嫔娘娘送信,你们甄大人又怎么会怪罪你们呢?”
那两个侍卫相互又看了一眼,便忙接过了银票。其中一个笑道:“这样也好。您是想我们去替到丹霞宫去送信?”
妙玉便道:“正是。贫尼想烦侍卫大哥去丹霞宫报一个信,只说这里有人中毒,务要防风来救命,迟了就是人命关天。”
那侍卫便道:“好吧。我这就跑一趟。师父你就听好信了吧。兄弟,你先守着,我去去就来。”
妙玉眼见着那侍卫往丹霞宫方向去了,心总算放下了一些。
留在原地的侍卫见妙玉仍倚着门,不肯离开,便道:“你放心。咱们虽然执法严明,有些不近人情,可说话算话,答应了你的事情就一定办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何况你肯这样大方,咱也没理由不帮这个忙。”
妙玉见如此说,心里又挂念着里面的一尘,只得先进去了。
那老妇人已将屋子里的呕吐物弄干净了,可屋子里仍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