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应嘉道:“或许是她已经知道你要出征的消息,心里忧急所致吧。”
甄玉焱道:“我没告诉她。这件事情府里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呢?或许是别的原因吧。也可能是丫头们不经心,让她伤了风吧。”
甄应嘉道:“月子里的事情,哪里人不经心呢。那几个丫头都是平日里调教好才放到屋里做事的。你那媳妇冰雪聪明,好些事都是瞒不过她的。不如你就跟她说明了,好言好语安慰着,只怕还好些。”
甄玉焱答应着,回到东院正屋。刚一进屋,梅玉立就醒了。
甄玉焱见梅玉立醒了,忙走过去,用手试了试梅玉立的额头,见温度降了下来,便放了心,笑道:“这下可好了。你这病倒也奇怪,来得快,去得也快。”
梅玉立要坐起来,甄玉焱忙上前拿过靠枕,给她垫在身后。
春兰进来,端了点心和茶水,道:“二奶奶还没吃东西呢。早该饿了。”然后服侍梅玉立吃东西。
梅玉立胃口不好,略吃了一些,便命撤下。
春兰重又沏过茶端进来。
甄玉焱便道:“你们都出去,我跟二奶奶好好说说话。”
几个丫头也都退了出去。
梅玉立道:“你愿意跟我说了?”
甄玉焱笑道:“知道你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反倒增添烦恼,不如跟你将什么事情都交待清楚呢。你这病大约也是从这上面来的。”
梅玉立叹一口气道:“是不是女儿满月之后你就要走了?朝廷是怎么样安排的?”
甄玉焱点头道:“因为云南叛乱,朝廷自然要派兵。今儿朝堂上也议了这件事,淳王爷主动请缨,愿意带兵出战。本来淳王爷一直并不得皇上欢心,但朝中正值用人,他这个请求。皇上也不好拒绝,便委了淳王爷三军统帅之职,另又派了北静王做监军,因我前次捉拿黄勇有功,又有经验,便让我做了前路先锋官。不日便要起程。”
“那出发的日子还没择好?”
“皇上已让钦天监拣择日子,还要在校场祭旗壮军威。然后才出兵。大约不出十日便要走。静雅的满月就在后天。所以父亲起初的意思就是怕你在月子里担心,嘱咐我们都不能跟你说,只待静雅满月之后再跟你说实情。不想这反倒引起你的不安,还惹出病来。”
梅玉立叹一口气。悒悒道:“你食君俸禄,便要做忠君之事,我又能说什么呢。只是你这一去这么远,那边气候也不好,毒蛇猛兽、瘴气密林,无一不让人担心。那里的人习性也大都是刁钻古怪,蛮横暴虐,不好相与。”
甄玉焱笑道:“你且放宽心。我不过是领兵之人,行指挥调度之事。不会真上战场的。再说。这次去,不过也是借天朝兵威,让那些叛军闻风丧胆,最好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以和谈为主,不损一兵一卒才是上策。”
“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也料不到有些什么变故。我只是担心。”
甄玉焱道:“你不用担心的。北静王前次跟我合作将黄勇捉拿归案,这次也定能协作同心,好好将这差事办好的。你若担心,只会让我多一分负担,行事便就不能果敢决断了,或许反倒误事。”
梅玉立听了这话,便也知自己这样给甄玉焱造成了困扰,这本也是出兵大忌,只得强笑道:“好,我就听你的话。你这一路去,可要带一些什么东西呢?我让春兰她们收拾出来。”
“不必。只是将寻常用的带上就成了。那边的气候比京城暖和一些,大衣服就不必带了。还有日子还没定下来,等定下来了,再忙也不迟。再说,等你出月子了,才操劳吧。”
(一百二十九)临出征家人重聚首 终会面故人昧平生
第二天一早宫里来人来报,钦天监已择好日子,二十三是黄道吉日,大军祭旗出发。
甄玉焱便开始忙碌起来,一早便出门,到朝中议事。
甄太太便也从宫中回来了,到梅玉立房中来慰问了一番。
午后家人来报,说玉森一家已到门口了。
梅玉立正准备出门出迎接,紫云便来了,道:“太太说了,你还没出月子,不必出门。都是一家人,不用这样客气。”
梅玉立只得罢了。仍回屋里歇息。因为身子已然大好,又不能出门,有些气闷,月子里忌讳太多,又不能看书拿笔,不得已只得逗弄女儿玩。又吩咐春兰几个将甄玉焱的衣服及平时常用的一些东西也都收拾了出来。
晚饭之前,甄太太和玉森的夫人丁兰芝一起来了,还带了两岁半的儿子甄霖由奶娘抱着。
梅玉立忙到门口迎接,只见甄太太身后一个长相秀气的女人,细长眉眼,瓜子脸,樱桃小口,身上穿着淡黄襦裙衫,外面罩一件紫红褂子,显得素雅大方,清丽不俗。
梅玉立将甄太太请到上位坐下,又给丁兰芝行礼,道:“大哥和大嫂回来,本应是我先是拜见为是,却反劳大嫂先过来看我,真是惶恐。”
丁兰芝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这样客气。你现在不是还是月子中嘛,月子里的规矩是不能出门吹风的,这天气也不好,外面冷得很,可得小心。还有,霖儿闹着要看妹妹,我便求了婆婆将我们带过来看一看呢。”
梅玉立忙吩咐奶娘将静雅抱过来。
甄太太歉然道:“你生了孩子这么些天了,我却还没来看你和孩子呢。真是过意不去。”
梅玉立笑道:“这不都是不得已吗。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