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立在车里听见,也当了出面,只得在车里道:“三当家不用客气。幸得还没有铸成大错,也不算伤和气,江湖中人,不打不相识,咱们从今以后就算是认识了吧。”
车外的人听得梅玉立娇柔的声音,均是如沐春风,不禁在脑中想像那绝美的容颜。朱天柱是早就见过的,此时更是如痴如醉。
大当家自制力强一些,转瞬便回过神来,笑道:“三弟,既然夫人都发话了,已然不怪你了,那这场不愉快就此勾销。但做哥哥的却不能不叮嘱你一番,今天的事情也算是给你一个警示,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可就没有这般轻松了。三弟自己也应该有所警悟才是。”
“是,是。大哥说的是。”三当家此时倒也别无二话,低头认错。
甄宝玉见危机已经过去,也想早些离开这个地非之地,便拱手道:“在下有急事在身,不敢多打扰了,就此别过吧。”
朱天柱此时高声对车里没有露面的梅玉立道:“我家那口子也来了,此时正在山上跟大哥的夫人喝茶聊天呢,夫人要不要见一见她?夫人受此惊吓,我们也想赔罪,不如请夫人上山去喝一杯安神酒吧。”
梅玉立忙道:“多谢朱大哥盛情好意。只是家里真的有急事,不然也不能冒险走这条道的。姐姐那里,还请朱大哥代为请安问好吧。以后朱大哥和姐姐还有各位当家的,若是到京城来,务必到靖安门的甄府来做客。小妹定当竭诚款待,让各位尽兴而回。”
那大当家自然也知道这不过是客气话,但人家说得这样诚恳,又大方又中听,自己却也不能让人小看了。便对那三当家的道:“三弟,刚才这位兄弟说奉了金银的,那是人家客气。咱们却也不能太过小家子气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夫人的东西,咱们可不敢收。刚才你收了人家多少,统统还给人家吧。”
三当家的不敢不听,只得从怀中取出银票。
甄宝玉忙道:“大当家的不必客气。兄弟借了这条道,理当奉上谢仪。再说劳烦各位下山跑一趟,辛苦钱还是应该要有的。银子不多,只当送与各位兄弟的酒钱吧。”
大当家二话不说。从三当家的手中取过银票,下马来到甄宝玉面前,将银票塞到甄宝玉的手里,道:“你们是朱大奶奶的故交。还受了这场惊吓,咱们才应该奉上盘缠土仪,送你们回京城,哪能还敢要你们的东西。好了,你也不用客气。将银票收好了。可别再给别的人偷去了。虽然这一路也再无占山强人,可难保一些江湖上的小贼惦记。”
甄宝玉不好再推,也只得仍将银票揣好了,道:“多谢大当家的指点。小弟归心似箭,就此别过了。各位保重!”说着。拱拱手,翻身上马。
那些车夫等人,本自躲在道旁林中,窥视外面的情况,后来见双方停了打斗,气氛缓和了,才慢慢出得林来,重新坐上自己的位置。那些打斗中受伤的随从此时也包扎过了,尚能上马骑行。
甄宝玉在马上又拱拱手,道:“小弟告辞了。各位珍重!”说完,催动马车,扬鞭打马,绝尘而去。
那个大当家的看着马车走远了,才有些回味道:“那位夫人刚才说他们是京城靖安门的甄府,对吧?”
朱天柱点头道:“是啊。她是这样说的。大当家的,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也认识那什么甄家的人?”
大当家的摇摇头:“不认识。只不过,去年我去京城游玩了一趟,也去过靖安门,那里最显赫的就是甄府。听说甄府里出了一个娘娘,可是了不得,是皇上新封的皇后。并且甄家几个儿子也都了不得,大公子能文,二公子能武,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呢。若这位夫人是甄府的,那咱们可就惹了大麻烦了。朱兄弟,弟妹既与这位夫人是手帕之交,应当知道她的底细来历,难道弟妹就没有跟你说过?”
朱天柱此时听了大当家说起梅玉立来头不小,也吃了一惊,却也不敢再冒认故交,只好将去年也劫持过梅玉立,又被一个剑术高超的侠士打上门来要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当家的若有所思,道:“如此看来,这位夫人当真是有神人护佑,还能结识江湖上的能人异士替她卖命,可见来历非同一般。再加上听她说话行事也都大方有度,也像是朝廷命妇的气度,看来,她定然是甄府的太太或是奶奶。幸得咱们还没惹出大乱子,不然得罪了这样的大人物,人家只需一句话,就能让这里的地方官吓得屁滚尿流,若是兴兵来打,咱们岂能全身而退?”
大家听了,也都深以为然。那三当家的起初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此时听了这番话,吓出一身冷汗,不敢再作声。
(一百六十)重回京城喜见至亲 恭祝寿辰再会旧友
甄宝玉一行受了那场惊吓,路上更自小心,走路只拣大道。所幸一路倒也平安,再无别的滋扰。
这日便到了京城,小文先一步到甄府报信,待梅玉立等人的车马一到,甄府内的人早大开了中门,将各人都迎了进去。
这在梅玉立来说,也算是特别的礼遇了。按当时的规矩,不过是一个离家的媳妇回家,出入也不过就是角门侧门之类的,而今竟然开了中门,那就已能说明梅玉立在甄府的地位了。也或许是甄应嘉和甄太太心怀愧疚,特别示好,安慰梅玉立吧。
梅玉立和甄宝玉都来到中堂大厅,甄应嘉和甄太太正面而坐。两人分别上前叩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