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立听梅玉节这话,竟是大有感悟,想来也是身遭创伤,身心俱伤,年纪虽小,却懂了不少的道理,听来自己也心有戚戚焉。便也叹道:“妹妹,只因为女儿命苦,我们才要格外小心,好好地保全自己,不让别人糟践了去。”
“姐姐这话说的是。妹妹如今也明白了,只可惜明白得也太迟了些。我只恨自己当初糊涂,竟没听进姐姐的劝告,如今已是追悔莫及。姐姐,妹妹已是这样了,那便也罢了,听天由命罢。只是姐姐这样的人,聪明智慧,风华绝代,世上罕有,可得小心一些,谨慎一些,别如妹妹这样命薄便好了。”
“妹妹,你也别说这些泄气话。那件事不是你的错,是恶人太坏。只是以后无论怎么样,我们也得好好为自己活着,可不能轻易灰心。”
“嗯,多谢姐姐关心,我听姐姐的。只求上天别再对我们女儿家再施太多艰难困顿便好了。”
“不用求上天,上天要管的事太多,管不了我们这些事。我们还是求自己吧,以后谨慎行事便罢了。”
一夜无话。第二在一早,姐妹俩便又一齐往上房去给父亲请安,刚巧又遇上彭世贤也来请安。
彭世贤跟梅玉立和梅玉节施礼打招呼,梅玉节不得得已红了脸回礼,梅玉立却只装看不见,自跟傲雪说话,并不理会。
彭世贤知道梅玉立对自己所做的事有所察觉,不便久留,请过安便出去了。
梅国栋等彭世贤离开了,便对梅玉立道:“玉儿,你是最懂事的孩子,刚才表哥跟你说话,你怎么失礼了?大家都是亲戚,二娘面前,你这样可是不好的。”
梅玉立只得道:“父亲恕罪,刚才傲雪说园中的桂花开了,香得很,正说要去摘了来蜜了做桂花糕呢,说得高兴,竟没看见世贤表哥来了。”
彭氏在旁也忙道:“都是一家人,世贤也是个随和的孩子,不会多心的。”
“话虽是这样说,只是我们自己却也不能失了礼,让别人笑话了去。”
“是,父亲说的是。以后我注意就是了。”梅玉立不得已道。
姐妹俩陪了梅国栋和彭氏一起用早饭。
(十四)官媒人相亲看小姐梅老爷无意结姻亲
吃过饭,梅国栋便往衙门去公干,交割公事。出门没多久,梅府中便来了几个体面的媳妇,彭氏忙请了进来,按上宾接待。接着便让小翠去请梅玉立,且嘱咐好好装扮了再来。
梅玉立见官媒来了,便有些疑惑,问小翠:“那些人是哪家请来的?”
小翠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情形好似大户人家来的,好体面!好气派!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亲眷,非要看一看小姐。大约是给大小姐说婆家的吧。”
梅玉立心中思忖,不知道这些是别的人家来的,还是甄家派人来的,心里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是好。便道:“以前也从未听人说起过,怎么今儿便突然地来了这么一出?”
凌霜在旁道:“老爷刚去了衙门,这是人便上了门,会不会是老爷答应了别的什么人?”
小翠道:“大小姐,且别说话了,好好的装扮了出去吧。二太太和客人都还等着呢。”
梅玉立想了想,让傲雪拿了一些碎银子给小翠,道:“你去跟二太太说,就说我病了,不能起身见客,千万别跟二太太说实话。这些银子给姐姐买些脂粉吧。”
小翠不敢接,摇手道:“早上大小姐还好好的,这会子说生病了,二太太准不相信的。我可不敢撒这个谎。”
傲雪把银子硬塞到小翠的手里,道:“不管二太太信不信,你只去回大小姐病了就成了。你就说大小姐是在花园里撞了不干净的气味,把早上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如今躺下了,一时也起不来。”
小翠这才把银子收了,道:“那好吧。反正我把话这样回了,能不能混过,就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了。”
凌霜把小翠推着往外走,道:“好话,我们大小姐不耐烦见那些人呢。”
小翠不得已走了。
傲雪便对梅玉立道:“小姐,若是甄家派的人来,这样可不是太失礼了吗?难道小姐就不怕甄家的人对小姐有什么看法?”
梅玉立沉吟道:“我想着这些人定不是甄府来的人。若是甄府来的人,二公子早已看过我了,也不需再让别的人来相看我,只需让媒人上门提亲便可。因此这些人不会是甄府来的。”
傲雪想了想,点头笑道:“还是小姐聪明。这其中的关窍我竟没想明白。只是小姐这样推托,只怕是躲得过初一,也躲不了十五。二公子总也不见派人来,这可怎么是好?看样子,那也是大户人家,若是老爷同意了,只怕小姐也是无可奈何的。”
梅玉立心里也焦虑,却也只能淡淡地道:“能拖一时是一时吧。等到二公子来了,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正说着话,却只见凌霜急急地进来,道:“糟了,糟了,二太太带着人来了。”
梅玉立忙把外衣三两下脱掉,揭了被子往床上一躺,只将半面露在外面,闭了眼装病。
傲雪忙将轻纱罗帐放下来,再将梅玉立的外衣挂在衣架子上,刚挂好,彭氏便带了人进来了。
傲雪忙上前行礼。
彭氏对另两个人道:“这是大小姐的贴身丫头傲雪姑娘。”
那两个媳妇仔细打量了一番傲雪,笑道:“大小姐的丫头便是这么出色,想来大小姐定是更为绝色的人儿了,也难怪二太太极口